荷花則是教李秀繡花。
李秀學得並不算快,甚至有些手忙腳忙。可她是個願意拼命的人,學不好就努力學,一個針一個針法的學。
然而,她越是如此努力,荷花越是嘆息。
刺繡與畫畫一樣,是需要靈氣的。
李秀如此努力,到最終也不過是一個繡得不錯的繡娘而已。就像是這時代的許多人,最終會湮滅在時光裡。
只有那些心思通徹,擁有自己想法並將想法付諸於刺繡之上的人,才可以將作品流傳於世。
就像在桂馥坊中,媽媽教過的這麼多徒弟,最終成功的,卻是那些有自己思想和風格的。
想到媽媽,荷花手中的繡花針突地停頓了。
在她的記憶中,媽媽的樣子很模糊。
就好像那個在陽光下朝她走來的人一樣,只有一個模糊的輪廓。
她想起崔晉原的話,“我們是在結婚二十週年的路上……一輛車迎面撞上……你的頭部受到重擊……”
她真是崔晉原前世的妻子嗎?
如果是夫妻,那為什麼在她的記憶中,卻沒有崔晉原和她生活的片段?
她對崔晉原所有的記憶,全在這一世!
她搖了搖頭,將思緒甩開。
李秀好奇地看了她一眼,又將心思用到了刺繡上。
……
崔晉原自床上坐起,只覺得頭痛欲裂。
最近幾天,因為被知府誇獎,他的應酬不可避免的多了起來。
見他醒了,端午和重陽急忙端上了醒酒湯。
“大郎不能再這樣喝下去了,讀書都耽誤了。”這次崔晉原一連睡了兩日都沒醒,把他們都給嚇壞了。
崔晉原輕輕頜首,“說得對,確實耽誤事。以後再有此事,就替我回了吧!秋試將至,確實不好再應酬了。”
見他答應,端午重陽自然歡喜,服侍著崔晉原淨完面,又替他穿好衣裳。
便服侍著崔晉原去了講堂。
今日,夫子講得是“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執厥中。”讀《尚書》能疏通知遠,廣博易良。崔晉原很快就沉浸在夫子的講課中!
崔晉原的學問,在府學中也是數得上號的,教授的夫子對崔晉原也極為喜愛。
見到今日終於沉浸在學問,不由得暗自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