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疑惑,“沒有不是更好嗎?”
“可是易平有,你要是有高原反應的話這場戲就好拍了。”
林墨:“……”媽的智障。
再比如生活製片在去往拍攝場地的車上對大家說:“大家想不想嘗嘗犛牛酸奶,這裡正宗的犛牛酸奶特別濃稠,把碗倒扣都不會流出來,配上蜂蜜或者白糖,味道好得不得了。”
林墨滿面放光地與眾人一起狂點頭,生活製片但笑不語。
在吃了三天盒飯後,林墨不幸被劇組一幹不靠譜的人選為代表,推到生活製片面前,小心翼翼地問:“那個製片大人,我們什麼時候能嘗嘗犛牛酸奶呀?”
製片驚喜,“你要去買嗎?幫我帶一份,謝謝!”
林墨:“……”好像哪裡不對的樣子。
“那個,不是你問大家想不想嘗的嗎……”
製片理直氣壯,“對啊,我只在網上看到過,沒喝過,所以想著你們誰想嘗幫我帶一份。”
林墨淚流滿面,轉頭看劇組眾人,大家一鬨而散,彷彿早就料到了這個結果,就連齊策都是一臉憋笑。
你們這麼欺負新人真的好嗎?!
最後還是林墨自掏腰包請的大家,去鎮上買酸奶的時候,導演主動把影帝推出來,“快快,陪小林一起去,正好培養培養感情,找找戲感。”
打包了一大堆酸奶,林墨靈光一閃,爪子“啪”拍在櫃臺上,“老闆,給我單獨包一份,不要放糖。”
老闆詫異,“這個酸奶特別酸,不放糖你們喝不慣的。”
“沒事沒事,我朋友喜歡喝正宗的原味犛牛酸奶。”
當林墨滿面笑容地把酸奶遞到生活製片手中時,製片莫名覺得背後冒寒氣,一口酸奶送入口中,製片險些吐出來,“怎麼這麼酸!”
林墨無辜地挖了一勺自己的那份,吞下,“就是這個味道啊,製片哥哥不要浪費呀,我跑那麼遠才買回來的。”
生活製片含淚把一份沒有放糖的犛牛酸奶喝完,心裡暗暗發誓,以後再也不喝酸奶了!
——
裴鴻遠扶著腳部扭傷的易平一步一步踏過卓瑪拉山口,入目皚皚白雪、烈烈經幡,天藍得幾近透明,或許是氣氛太過美好,男人側頭看身邊輕喘的少年,熾熱的唇印在少年微紅的臉頰上,少年驚慌抬頭,“不,不行,這是瀆神。”
男人的聲音變得蠱惑,彷彿是引誘夏娃偷嘗禁果的薩麥爾,“藏傳中說,凡人圍繞岡仁波齊轉一圈,可以洗盡一生的罪孽,轉十圈,可在五百輪回中免受地獄之苦,轉一百圈,則可成佛。小易,我轉山不求成佛,只求神寬恕我的罪,別怕,神會寬恕我們的。”
少年的眼神漸漸迷離,雙唇相接,兩人的吻從小心翼翼逐漸變得瘋狂,在神山、在聖湖,肆無忌憚地宣洩著愛意。
“卡!”導演十分滿意地叫停,“不錯不錯,不過裴鴻遠的眼神再神情一點就好了,要不要再來一次?”
林墨磨牙,齊策笑著拉住林墨,“就這樣吧,導演,今天就到這兒?我想帶小墨去轉轉山。”
導演看看天色,已經不適合繼續拍攝,大手一揮,“去吧去吧,注意安全。”
岡仁波齊山,藏教中的神山之王,終年積雪,皚皚白雪在陽光的照射下呈現出耀眼的光芒。齊策給林墨講著一個一個關於岡仁波齊的傳說,神靈之山、濕婆的天堂、世界中心。
林墨被這壯麗的自然景觀所震懾,喃喃:“齊哥,我們在這裡拍電影,真的是瀆神。”
“神愛世人,祂會寬恕我們的。”
林墨不語,突然就想起了楚琰,如果此情此景,陪在他身邊的是那個男人該多好,他們一起轉山,洗盡一身罪孽,往事會隨著罪孽一起消散;他們共同朝聖,祈求神明賜福,重獲新生。
經幡上的經文隨風舞動,轉經輪轉過一圈又一圈,雪山折射的光芒模糊了雙眼,男子的唇溫柔地覆上林墨的唇瓣。
唇,緣也,口之緣也。
雙唇相接,緣亦相通。
林墨沉默而被動地接受這個吻,許久,齊策挫敗地離開他的唇,“果然,除了他誰都不行。”
人人都說藏獒忠誠,一生只認一個主人,其實是藏獒太笨了,他的腦子裡只能記住一個人而已。林墨常常覺得,自己大概就是那隻愚不可及的藏獒,楚琰以強勢的姿態介入進自己的生活,包攬了他全部的感情。就算自己現在努力地想接受齊策,想重新開始,可是除了那個男人,恐怕自己再也記不住第二個人。
記得楚琰曾經帶自己去過聖城耶路撒冷,同西藏一樣,是個適合朝聖的地方,在哭牆前,自己偷瞄身邊的男人,心中默默祈禱,臨走前還悄悄將一張紙條塞入牆縫中,紙條上唯有七個字——惟願白首不相離,這麼一個願望,大概夠自己記一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