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完下唇,金主大人繼續塗抹脖頸的吻痕,然後是鎖骨、前胸、小腹、後腰,最後楚琰皺眉看著礙事的褲子,道:“脫了。”
“不……不用了。”林墨捂著褲子欲哭無淚。
“你後面要上藥。”
“不不,不用了,沒什麼事的,真的。”
楚琰沒再堅持,放下藥膏,找了件自己的針織衫給林墨套上,甚是滿意得把林墨抱到書房,放在房間一角的沙發裡,又問他:“帶劇本了嗎?”
“沒……沒有。”從暮色出來的時候,自己連昨天穿的衣服都沒帶出來,更何況劇本。
楚琰隨意從書架上抽了本書扔給林墨,自己坐到電腦桌後處理公司事務去了。
林墨看了看書的封皮——政治經濟學及賦稅原理,特麼這是什麼東西,還不如給我本資本論!翻了翻,字我都認識,可是拼起來就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了。
勉強看了幾頁,一句沒看懂,林墨終於沒撐住,睡了過去。楚琰瞥到沙發上睡著的林墨,心情愈發得好,連眼裡都帶了幾分笑意。電腦另一端正在向總裁大人彙報工作的幾個經理面面相覷,用眼神交流著:
——楚總的表情真恐怖!
——臥槽臥槽,楚總今天一定沒吃藥。
——你們說楚總在看什麼?
——這神情,不會是楚總養了什麼寵物吧?我老婆看我家貓的時候就是這種神情。
雖然句子太複雜,眼睛抽筋了也沒用眼神表達出來,但是不得不說,某位經理,你真相了。
林墨一覺醒來,已是傍晚時分,夕陽餘暉從窗外透射進來,照在臉上,晃得他一時不知道今夕何夕,恍然以為回到了三年前,迷迷糊糊地叫了聲“楚琰”,朝已經處理完公務的金主大人伸出雙手。楚琰沒有像三年前一樣上來抱住他,只淡淡問:“醒了?”
林墨清醒過來,急忙收回雙手,內心對自己撒嬌的行為唾棄了一萬次。自我厭棄完畢,林墨委婉地提出想回家的請求,金主大人隨手拿外套將林墨裹上,說:“我送你。”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楚琰本就不是話多的人,林墨摸不準金主的心思,不敢貿然開口,車裡的氣氛異常沉悶。
車停到林墨家樓下,林墨道了聲謝,伸手推車門,沒開啟,再推,還是沒開。林墨扭頭看金主,金主大人面無表情地回看過來,對視良久,林墨小心翼翼地客氣道:“楚總要不要上去坐坐?”
金主大人“嗯”了一聲,開啟車門鎖,徑自下車,林墨淚流滿面,金主大人您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
林墨租的是套兩居室的公寓,一個人住正合適。雖然被人包養過,可林墨終究是個男人,對做家務這種事沒什麼熱情,家裡不算亂,卻也談不上整潔,楚琰進屋時就看到客廳沙發上散落著林墨的幾件衣物,茶幾被各種零食劇本鋪滿。
林墨利落地把東西一攏,全部扔進臥室,回身問金主大人:“楚總喝點什麼?”
“隨便。”
林墨是真隨便,從冰箱裡撿了兩聽冰鎮雪碧往金主大人面前一放,示意只有這個了。
楚琰也沒講究,拿起來就喝,兩人就這樣默默解決掉了兩聽雪碧。
抱著空易拉罐,兩人相顧無言,林墨與金主對視良久,發現今天吃錯藥的金主沒有要走的意思,然而此時自己的肚子已經開始抗議。從早上開始,林墨就只吞了一碗白粥,現在空腹喝了一瓶雪碧,感覺整個胃都不好了。
想起金主大人這一天似乎也沒吃什東西,林墨只好問:“楚總想吃點什麼?我去叫外賣。”
“不用麻煩了,隨便做點就行。”楚琰往沙發上一靠,隨手把手中的易拉罐捏扁,扔進垃圾桶。
其實隨便做點比叫外賣麻煩好嗎?!林墨淚流滿面。
林墨是個從來不會在吃上虧待自己的人,尤其跟了楚琰三年,練就了一手好廚藝,翻了翻冰箱,找到了半隻雞,兩條魚,還有排骨羊肉一類的吃食,然而林墨此時半分處理食材的慾望都沒有,於是假裝沒看見,默默把一堆肉食又塞回冰箱,伸手去拿掛麵。
當林墨端出兩碗熱騰騰的面條時,還不忘面不改色的撒謊:“家裡沒什麼吃的了,楚總不要嫌棄。”
不得不說,面條真是中國古代廣大勞動人民智慧的結晶,好做又好吃,尤其臥個荷包蛋,黃澄澄的蛋黃看著格外誘人。林墨餓得狠了,顧不上招呼金主,抱著自己那碗胡嚕胡嚕吃起來。
吃了一半又想起些什麼,抬頭指了指臥室方向,告訴金主大人,不夠吃就去自己找零食。
一頓飯吃得十分滿足,林墨收拾完碗筷回到客廳時發現楚琰依舊沒有要走的意思,而且非常自來熟地開啟了電視。林墨無奈,只好把臥室的零食抱回來,邊吃邊陪金主大人看電視。
電視上正在播放的是一部好萊塢大片,林墨本來抱著陪金主的態度,最後自己竟然看入迷了,連被金主大人圈進懷裡都沒有發覺。
楚琰的下巴在懷裡毛絨絨的腦袋上蹭了蹭,扯出被林墨抱得緊緊的薯片袋子,撚起一片送到林墨嘴邊,看得入迷的林墨沒有發現撚著薯片的手已經不是自己的了,張口接過,末了還無意識地舔了舔送來薯片的手指。
金主大人以這樣的姿勢投餵完一整袋薯片,電影也進入尾聲。看著終於回過神來的林墨笨手笨腳從自己懷裡爬出來,心情大好,沒等林墨下逐客令,自己就先行告辭了。
關上門,林墨倚著門板,在楚琰看不到的地方,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