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特已經不年輕了,但他正處於男人的黃金時期,雖然歲月在他的臉頰上留下了痕跡,在說話的時候,牽動著眼角唇邊的肌肉,露出了絲絲細紋,也不能折損他成熟男人的知性魅力。
架在高鼻樑上的細邊眼鏡,著實給他的外貌加分。
“先生讓我帶你在基地內走動,我們就先從最底層開始吧。”
克拉克和斯科特是以保鏢的身份跟在了肖恩的身邊,為此,萊克斯提議,基地內人員都是經過合格檢查的,並不會出現意外,兩人被重新安排到了新的住處。
只留下肖恩一人,跟在科特身後。
科特的手指在調控屏上滑動,設定了電梯層數,手指靈活地翻飛。
“可以的話。”肖恩打斷了科特的動作,“我可以去走一遍我父親先前來的路線嗎?”
科特有些不明白,推了推眼鏡,冷冷地說,“您父親……是?”
“布蘭迪·卡納夫。”肖恩正色道,“卡納夫集團和萊克斯集團有過幾次合作交易。”
“我知道,卡納夫先生是制藥所的資助商和合作夥伴,我們也有過幾次的交流。上個月,就是我向他介紹基地藥物研發進度。”
科特的語調平穩,似乎並沒有受到布蘭迪失蹤的訊息影響,肖恩有些不悅地問,“康納斯教授,您知道我父親失蹤了的訊息嗎?”
“失蹤?”科特的面部表情終於有了變化,眉頭起伏,垂下了眼睛,“不好意思,我有大半的時間都待在基地裡,閉塞訊息流通不及時,對不起。”
“我父親,在基地裡究竟做了什麼、他看了什麼、聽了什麼,這是我現在迫切想要了解的。康納斯教授,這很可能和父親失蹤有著莫大的聯系。”
其實事情很簡單,當初布蘭迪來到基地的時候,就是為了檢視新藥物的生産是否跟上了進度。
基地裡甚至配備了一套完整的生産系統車間,車間機器是萊克斯集團生産設計的,所需材料也是萊克斯集團下屬公司提供的,布蘭迪只不過作為這一環節中的資産提供者。
在肖恩的左手邊,透過透明的窗戶,可以清楚地看到車間裡的技術人員穿著嚴密的隔離服,戴著口罩和帽子、手套,他們的眼神沒有交流,手下工序嚴謹,生産出來的一管管針劑被塑封在了包裝裡,密封在鐵質冷藏盒中。
“這個車間是專門生産醫用藥物,我們就在不久前拿下了全國20%醫院的抗凝藥的供貨渠道。每一個屋子上會有編碼,是對應著不同藥物的生産。”
有著穿著和科特相似衣服的人員匆匆地跑過,在經過兩人身邊的時候,均會慢下腳步,低聲恭敬地和科特打招呼。
“先生在收購了制藥所之後,我們曾有過半年的空窗期,資金鏈的斷裂,導致工人的生産更不上,布蘭迪作為臨時加入的股東,他可以說是扶持了西蒙制藥所,讓我們重新獲得了重生。”
肖恩還是第一次聽說布蘭迪在工作上的事情,他從未在肖恩面前說過這些,布蘭迪只會丟給肖恩一些簡單的事務處理。
雖說總是嘮叨著要肖恩早點畢業接管他手下的工作,卻從來都只是表面工作,就比如現在這件事情,都是從別人家的口裡聽來的,一點都沒有大集團老總要被下屬分財産的危機感,就這樣還想著要早早和勞拉退休環遊世界去,看來果然只能做夢了。
科特蹙著眉頭,思索了片刻,“我當時只不過是作為研究代表和卡納夫先生介紹了新藥物開發的作用和藥效,我們還討論了一下藥物的副作用程度。”
“您和父親在離開基地之前都是一直待在一起嗎?”
“不。”科特閉上眼,揉了揉鼻樑,“記得當時有實驗室出了意外,我就沒有多做停留,況且,卡納夫先生也因為成本價格的問題和盧瑟先生進行了遠端會面。我和卡納夫先生見面的時間,總共不到半個小時。”
勞拉曾說過,布蘭迪是中午抵達的西蒙制藥所,原計劃是趕著晚上的飛機,而這期間的幾個小時,又做了什麼?
“其實你可以不用擔心。”科特示意肖恩走進電梯,他帶著肖恩繼續向上,“如果是在基地內部,我們全天24小時都有電子監控,需要了解,完全可以複製一份給你。”
“那就真的是太感謝了。”
緩緩上升的電梯裡,再次安靜了下來。
肖恩率先打破了這場沉寂,“教授,我能去這裡的宿舍看一看嘛?”
“宿舍有什麼好看的?”
還以為是什麼為難的事,沒想到卻是這麼一個要求。
心裡覺得這位少爺的提議也是十分怪癖地很,上千的人擠在地底的宿舍,就像是一個大罐頭,稀奇古怪的各色什麼樣的人都有。
但是科特並沒有把這個疑問問出口,他作為稱職的一名研究人員,並不過分地追究肖恩的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