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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克眨了眨眼睛, 趴在自己床頭的人還沒有意識到他已經醒來, 下巴搭在床邊, 眯著眼睛似困非醒的模樣，不時地搖著腦袋，點了一下, 又擱在床邊。
小心地掀開被子，伸直了手臂舒展身體，能聽見從骨骼關節發出的脆響。
大雨過後的大都市依舊蒙在一層陰雲之中, 站在幾十層之高的高樓上, 俯瞰腳下，平日在道路中囂張的鋼鐵巨獸此時渺小的猶如一隻只螞蟻, 川流不息。
高樓處於市中心，左右交通發達, 滿是鋼筋水泥構建的高大建築物，外部的玻璃幕牆反射著耀眼的白光。
透過拉開的窗簾的縫隙, 光線穿梭溜入室內，浮游的塵粒在克拉克走動之下突然被打亂了順序，四下竄動。
克拉克偏頭拉著自己的衣領, 鼻尖微動, 眼皮垂著，長而直的睫毛微微闔動，在下眼瞼上投下了細密的陰影。
揹包裡放了幾件簡單的換洗衣物，克拉克隨意抽出了一件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腳步卻略有遲疑。
浴室……在哪裡？
在靠近窗戶的角落有一處玻璃牆, 簡單地隔開了臥室和洗漱的位置，浴缸直接被擺放在地上，四面空蕩通風。
打來花灑，水柱嘩啦啦地沖出，克拉克用手背測試了水的溫熱，衣物摩擦的西索聲，踏入了浴缸之中。
溫熱的水汽氤氳，玻璃上很快蒙上了一層白霧。
洗發精和沐浴露甜膩的氣味逐漸飄滿了整個屋子，肖恩還有些糊塗不清醒，揉了揉鼻子，打了個噴嚏。
使勁眨眼睛，床上只留下了一個人形，曾有人在這裡睡過。
“克拉克……？”
肖恩聽到有水聲，朝著淅瀝的方向走去，腳下一個踉蹌，是一雙馬丁靴。
鞋子碼數大的像是一隻能夠渡人的船，比肖恩的腳大了不止一圈。
仰面直迎花灑中落下的水柱，克拉克抹去臉上的水，耳朵微動，從嘩嘩的水聲中他分辨出了另一個人的腳步，“肖恩。”
被叫住了名字，抬腳正欲轉身走的肖恩單腳踏在半空，“？”
他能夠聽到水聲逐漸變小，似乎是關上了龍頭，牆上投映著一個健碩高大的聲音，模糊的動作依稀能夠分辨出他是在擦拭自己身上的水珠。
克拉克探出腦袋，露出了半個健康肌肉緊實的肩膀，平時捲起的黑發打濕了之後異常柔順地貼在腦後，他彎起嘴角，睫毛濕潤，“醒啦，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就好。”
肖恩僵硬地點了點腦袋，直愣愣地停著背脊端坐在沙發座上。
糟糕。
“啪”地兩手猛拍自己的臉頰。
炙手的溫度，不用照鏡子，肖恩都能夠想象到自己臉色通紅，和煮熟了的蝦子沒什麼兩樣。
太丟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