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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城區的填海開發工程進展緩慢,多名施工人員聯名上訴希求能夠提高個人時薪單價,因曾有施工者在開發區海面上多次碰見不明物體,施工者極其擔憂自身的人生安全是否得到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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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艦號》雜志副編輯,羅恩·西姆金於瑞金街街角遇害,遭兇手當頭一槍,在第一時間送至最近的h大附屬醫院,因失血過多,隨時有身亡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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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事新聞》其實還有一個外號,叫作死亡大門,能從主播朱莉的嘴裡聽到一些好訊息,可能得等到地球毀滅的那一天。
不是殺人搶劫,就是薪酬不均,再者又或者是股市動蕩,天災人禍。
聽電臺的大多數都是些開車的人,節目還掐著下班晚高峰的點播報,原本開心地回家,被充滿了喪氣的負能量圍繞,不瘋也會變得厭世。
堵在市中心的擁堵的街道,耳朵裡是朱莉唸咒一般的報新聞,只消想象就覺得讓人頭疼。
這個時候開始幻想,難道世界上就沒有什麼令人值得期待的美好的事物嗎?
當然有了,想想六月的藍天碧海白色的柔軟沙灘,每天清晨醒來跑著的一杯濃濃的咖啡,饑餓的時候讓你大快朵頤鮮嫩多汁的t骨牛排,配著甜鹹清新的花椰菜果泥……
不過在肖恩看來,最明智的決定——換臺。
待到肖恩回到學校的時候,汽車上的數字表已經跳到了21:30,教學樓的燈星星點點,還沒開學就開始用功學習的不在少數。
肖恩回學校純粹是為了不受卡納夫先生的嘮叨,對於自己老爹,他頗為無語。
肖恩小時候因為住在安娜家,極少見到父母,而每次卡納夫先生來看肖恩的時候,一點都沒有許久不見面,老父親淚涕橫流父子擁抱的戲碼。
肖恩從頭到腳都能讓卡納夫先生挑出花來,衣領的豎立、鞋帶的紮系方式、跑步的樣子、說話的儀態、寫字不能翹小指、花體不能多圈兩個圓……估計要是肖恩哪天他的腳指甲蓋沒剪也會被卡納夫先生嘮叨半天。
那時候,肖恩有無數次為了這件事暗地裡生悶氣,也曾躲在被窩裡為卡納夫先生的嚴厲感到委屈。
他揹著卡納夫先生問過卡納夫夫人,自己是不是從外面抱回來的,不然卡納夫先生怎麼從來都不會對自己露過一個滿意的笑臉。
卡納夫夫人笑笑沒有解答。
肖恩這麼多年更是對這個問題耿耿於懷。
“我在宿舍樓底下等你,說好的幫我搬行李,你不是異性戀,別找藉口沉浸了溫柔鄉,十分鐘不來,這禮拜廁所歸你沒商量。”
肖恩發完語音,將手機丟在副駕駛座上,連開了四五個小時的車,他的下半身的肢體都有些因為久坐血液不暢而僵硬,酸脹著胳膊,扶著自己僵直的脖子左右扭動,有種稍一用力就能斷了的錯覺。
睏意開始湧上了頭,肖恩關上頂棚打著哈欠、翻下車座昏昏欲睡。
“咚咚咚——”
有人輕敲駕駛座的窗戶。
不知是因為座椅的不舒適,還是在夢裡夢見了什麼,肖恩睡得極其不安穩。
被人打擾了睡眠,肖恩整個臉鐵青地搖下窗戶,車外是等了老半天的室友,滿面歡喜,兩手挽著紙包裝袋,也不知去哪條街逛了,“這麼晚?”
“兄弟。”芬奇極為誇張地說,“你也知道晚?也不看看幾點了,就知道沒看到我的訊息,幸虧回來的路上看到你的車,要不然指不定得縮在這車裡睡多久。”
還以為最多隻睡了半個小時,肖恩敲著抽筋的胳膊,骨頭咯噠咯噠直響,手機鎖屏上的時間顯示,早過了午夜。
“也不記得帶把鑰匙,總愛麻煩別人……”芬奇老媽子般地日常碎碎念。
說話間似有若無地秀著自己新作的指甲,他粗壯的手指尖尖上,塗滿了閃閃發亮的甲片。肖恩定睛,發誓自己的眼睛絕對被玷汙了,擋眼惡心地說道,“嘔,這是什麼鬼東西?”
在肖恩的眼裡,自己的室友居然雙手頂著十根,指甲上貼著盤旋狀的類似排洩物不明物體上街,他開始有些詫異現在的基佬風格已經這麼迥異了嗎。
這話得到了芬奇兩個大大的白眼,砰砰兩下砸他腦袋上一砸一個準。
“沒有藝術細胞的家夥,”芬奇一臉悲哀地搖了搖頭,左手叉腰,右爪子氣憤地用剛做的鐳射美甲揮在肖恩的面前,“看清楚了——人家做的是獨角獸美甲!”
“獨角獸拉的屎?”
“滾,是獨角獸頭上的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