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師從不走我腦洞裡的劇本,他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了一個五寸紅本,上邊印著我們學校的校名和校徽,他並不直接給我,而是將紅本開啟,露出裡面的名字和證件照,藍底存照上的少年剪著短發,露出精神飽滿的額頭,一雙眼睛大而圓,朝著照片外他未來的自己,一無所覺、天真地傻笑著。
【夏鄺】
【法學院2019級3班】
正是我丟失已久的學生證。
“我一個朋友撿到的,看是我們學院的學生,就讓我幫忙轉交。”他修長手指點了點證件照,“我記性很好,尤其擅長認人,卻對這張臉毫無印象。出於職業習慣,我去查了你的檔案。”
被“深度挖掘”的情況顯然超過了提綱,就像高考卷子最後一道題是多元函式微分學,我目瞪口呆,被打得措手不及。
“a城n中保送生,夏鄺,大一上掛了五科,取消了獎學金,補考高分全過,大二因與室友打架記過一次……”
不需要照鏡子,我也知道自己的臉變得有多可怕。誰都不會喜歡別人把自己的黑歷史亮出,更何況我。
“將人掘地三尺是你們特權的本事,調查能力過硬我沒有二話,我不明白你對我說這些是什麼意思?如果你只想想借此批判我的墮落,評價我的人生,那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請回。”
他卻勾起右臉頰人畜無害的梨渦,“你雖算是我的學生,但某種程度上來說,你想怎麼度過你的人生,浪費資質,虛度時間,這些都與我無關,我也沒有資格和立場去評價一個素未謀面的孩子。我只是對你産生了好奇心,這其實很奇怪,我從不把時間浪費在這種無意義的事情上。”
“但就算是神也不能抑制人對未解事物和真相的求知慾,我開始研究你性格轉變的契機,分析你的心理規律……我很清楚程度的分界線,在知道沒有意義的前提下依舊深陷其中,我只得出一個結論……”
“……”
“我對你的好奇已經超越了好奇,在我發覺的時候,你的存在已經佔據了我所有注意力。”他所有動作變得緩慢,伴隨著繾倦移動的午後陽光,他抬起手,取下我的眼鏡,將我的劉海掀起,逼我直直地和他對視。
他的黑眸如漆,笑意如碎星點綴其中。
“所以,你不用說抱歉,是我該和你說。抱歉,夏鄺,我的計劃裡,沒有你能離開的部分。”
11
我:= =
我:……
我:e
要不要提醒他一下,小抄本的角從口袋邊露出來了。
算了算了,江湖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一個法學老師表個白也挺不容易的,就是不知道臺詞是誰幫他寫的,戀與製作人玩多了吧,完全和高綸的人設背道而馳o了啊,高綸背的時候都不膈得慌麼?
我一時沉浸在同情的情緒裡,沒有說話,也不知道高綸的腦迴路是怎麼長的,就這麼放開我,神態自然地挽著袖子開始收拾碗筷了。
完全不在乎自己兩秒前說了多讓人羞恥的話!
我很無力地捂額,“老師,我來洗吧。”
不說其他的,總沒有老師為我做了飯,還讓老師洗碗的道理。
他攔著不讓我動手,“家務事都我來。”
“哦。”
“電腦在書房,遊戲已經下好了,你先開。”
“哦。”
看著電腦螢幕我亂糟糟的頭發和懵逼的臉,我隱隱覺得……
哪裡不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