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0章 唯你,與眾不同!
智慧生物總是以自己為中心看待事物或思考事物,這便是生靈的特性。正如某位學者曾言:錯誤與真理的關係,就像睡夢與清醒的關係一樣,一個人從錯誤中醒來,就會以新的力量走向真理。
母蟲阿爾貝託或許在世人眼中是個很特別的存在,但在更高層面之上,不過就是隻遺種,並且還是個毫無戰鬥意志的廢物。
她誕生於迷霧之中,從破繭而出的那刻起,就開始以毒瘴為食。她沒有父母,或者說所有魂蝶都是獨立的個體。這很符合最基本的叢林法則,宛如終其一生都無法發出任何聲響的魂蝶一族,宛如魂蝶一族的古老棲息地,現實且殘酷。
阿爾貝託沐浴在月光下,她那雙純白色瞳孔反射著星辰餘暉,薄翼微微揮舞間灑下點點淡粉色的熒光。
許多成年雄性魂蝶見狀,開始躁動不安的靠近阿爾貝託,求偶之舞一幕幕上演,但才誕生不久的阿爾貝託卻被那種場面嚇得瑟瑟發抖,最終跌跌撞撞的鑽進了某個枯樹洞中。
雄性魂蝶見狀紛紛停止了行動,似乎正畏懼著什麼,亦或者理應如此。再反觀正慶幸逃過一劫的阿爾貝託身後,卻不知何時浮現出了一雙殷紅色眼眸。那便是曾經的魂蝶之主,現在的暗殺者哈斯塔。
或許是阿爾貝託以毒瘴為食的緣故,並且越是劇毒之物,就越是覺得美味可口。總之阿爾貝託在退無可退的情況下,竟開始吞噬從哈斯塔身上飄落的毒素,而哈斯塔則並沒有為難她,依舊默默凝練本源之力。
歲月因此而被拉長,這種伴生狀態整整持續了數百年,直到哈斯塔的心智完全不亞於人類,直到阿爾貝託再無法將目光從對方身上挪開。
那個枯樹洞就宛如君主的宮殿,哈斯塔則是王,而阿爾貝託自然是陪在王身邊的皇后。雖說領地內不過毒蟲毒草,臣子也都是些啞巴,可哈斯塔與阿爾貝託卻生活得很安逸,很滿足這種平靜的日子。
然而某天深夜,災禍突然降臨。魂蝶一族無法抗衡,最終僅有阿爾貝託叼著哈斯塔逃出了毒瘴。只不過哈斯塔卻已然瀕死,或者說根本沒有了心跳。
嘶!嘶嘶!細不可聞的聲音於破曉時分響起,這是魂蝶一族所發出的怒吼,只不過在世人眼中卻顯得太過微不足道。
阿爾貝託凝視著戀人,最終用自己的薄翼包裹住對方,隨即在淡粉色的熒光中,瀕死的哈斯塔一點點幻化成了卵,而阿爾貝託則消散於無形。
人真正的價值並不在於穿著、住宅和食物中。無論穿著多麼名貴的衣服、住著多麼奢華的宅邸,笨蛋就是笨蛋,小人就是小人,作為人的價值並不會因此而提高。因此心靈高潔、博學多聞的人,即使貧窮,也是值得尊敬的、了不起的人。
暴雨傾盆,洗刷掉了所有血漬,更使那顆卵沒入了泥土裡。就此,魂蝶一族徹底消亡,再之後精靈族決裂,暗精靈族盤踞這片大陸北境,將此地命名為“混亂聖藤”。
無論時代如何困難、殘酷,都要活得像一個真正的人。想了解人活在世上究竟有何意義,需要我們自己先活得像個真正的人,在人生中切實去體會,否則再厲害的人都無法救贖我們。
哈斯塔以“母蟲契約獸”得以重生,然而耗盡一切的阿爾貝託,卻最終淪為“寄居者”,並且還險些在哈斯塔覺醒之際魂飛魄散。
因此阿爾貝託才覺得,格洛莉婭對自己的恩情重如山、深似海,才會選擇單方面效忠,才會始終蟄伏於對方肩頭。
人習慣以自己為中心思考、判斷事物,這種想法根深蒂固,即使長大後也很難改變。長大後我們就會明白,能夠擺脫這種想法的人在廣闊的世界上實在少見。尤其是在關乎自身利益的時候,要客觀的做出正確判斷十分困難。
如果在那種情況下,我們都能堅持阿爾貝託式的思維方式,可以說非常了不起了。因為絕大多數人都會陷入自私自利的考量,導致無法看清真相,只看得到對自己有利的部分。
阿爾貝託卻始終對哈斯塔念念不忘,因此才會被夜宴蛙汪達懷斯冠以“缺乏鬥志”之名。
可她對此毫不介意,那是種早就被她所遺忘的滿足感,是能始終感知到最重要的兩個人的安逸與幸福。
等我們長大後慢慢就會知道世界上有許多善良的人,他們滿懷好意卻因為懦弱而無法發揮善心,許多人並不是壞人,確因懦弱而給自己和他人招來不幸。未能堅持初心者都是空虛的,而空虛的善良只會有一種色彩,灰到極致的白。
即使身體沒有受傷,也不餓,阿爾貝託依然能感受到傷害與飢渴。如果一心一意、滿懷希望的努力被無情擊碎,那她的心便會流出看不見的血;如果生活中感受不到溫暖的愛意,那她的心很快就會充滿難耐的渴求。
在那些痛苦中,能刺入心靈最深處、讓眼中流出最心酸眼淚的,是意識到自己犯下了不可挽回的過錯。回顧自己的行為,不從得失出發,而是從道義上覺得“完了”,恐怕沒有什麼事比這更讓她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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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貝託致死都從未離開過魂蝶一族的棲息地,因此她所做的一切事情,不過都是她下意識的舉動。可打從與布姆一行人接觸後,她愈發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什麼,才導致自己與哈斯塔淪落到背井離鄉。
“你不嫉妒珀耳修斯麼,畢竟那可是‘第十四魔獸領主’,這對於遺種來說是無上榮譽。”
“如果你想的話,我可以返回你的左眼蟲巢,相信那樣的話,你就足以超越珀耳修斯,足以被冠以‘第十四魔獸領主’之名。”
是夜,母蟲阿爾貝託突然出現在哈斯塔面前,隨即一字一頓的說道。她很不滿夜宴蛙汪達懷斯對戀人的態度,適才有了返回對方左眼蟲巢的念頭。
“作為最後一隻魂蝶,我雖說能得償所願化形,但卻也失去了許多記憶,許多曾經的記憶。”
“我更珍惜化為人形後的歲月,而打從我誕生後,便深受珀耳修斯大哥照顧,因此除了祝福,並沒有你所謂的‘嫉妒’,那非我所願。”
“而你雖說是我靈能之力的凝聚體,但如今卻也擁有了‘艾爾達戈斯’的姓氏克莉絲汀家族),因此你也是我的同伴,而非什麼附屬之物。”
哈斯塔聞言沒所謂的搖了搖頭,稱自己只會發自內心的祝福珀耳修斯,更不希望母蟲阿爾貝託重返左眼蟲巢。
“希望你不會因自己今晚的這個決定後悔,‘同伴’並非‘自己’,否則身為魂蝶之主的你,如今也就不會形單影隻了。”
母蟲阿爾貝託的聲音消散於霧海中,只見她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之色,似乎完全無法理解戀人口中所謂的“同伴”二字。
不過最終她卻露出了笑容,只因無論如何,今晚她都與戀人獨處了片刻,這樣就很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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