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後,布姆待吐出一口濁氣後,猛然睜開了雙眼。隨即“元素召喚”的四色魔力光帶呈現,預示著他突破了學徒階段,正式成為一名初階魔法師。
而透過這兩年的自學,布姆也知道“空間系魔法師”的身份絕對不能暴露,否則將被秘法工會追殺致死。
站在依舊喧鬧青石板路面上,布姆恍如隔世。最終他來到了養育自己的修道院,將十二枚金幣推到老修女眼前。
“沒想到小布姆竟然成為了魔法師,眾神在上,希望你今後的命運更加精彩,祝福你!”
老修女有些不可置信的打量著布姆,心道這個孩子早年淪為犯罪者,沒想到如今卻搖身一變,穿上了法師袍。
三個月後,布姆以流浪魔法師的身份來到傭兵工會。只因他如今能透過空間系魔力擬態出火球,只因他更向往外面的世界,只因他懷裡僅剩下了不足十枚金幣。
汙言穢語不絕於耳,可布姆卻與同伴們於星空下喝酒聊天。生離死別雖說令人惋惜,但布姆卻還活著,並且已然成為了這個小型傭兵團內的主要即戰力。
再沒有人怒目而視,再沒有被哪個商鋪夥計鄙夷唾棄。年輕少女眼中秋波流轉,布姆覺得這才是生活,才是生而為人的姿態。
又是一年黑雨夜,布姆獨自坐在王城酒吧裡,一邊吃著香氣噴噴的醬牛肉,一邊聆聽著吟遊詩人的唱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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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唯一能瞭解外面世界的方式,只不過如今他早已忘記了那件木板房,忘記了那個暗巷,更忘記了老貴族臨死前託付給自己的“蛋”。
一陣刺痛突然襲來,布姆悶哼一聲,但隨即卻只當成喝了太多麥酒的關係。而與此同時,在奧古王城的秘法工會里,那顆被他所遺忘的“蛋”,卻再無法維繫表面的結界。
十根魔杖再次齊齊高舉,十顆龍晶同時碎裂,十道魔力光柱灌輸到那個“蛋”狀物之內。
窸窸窣窣的破裂聲不絕於耳,鮮血填滿了整個房間。那是一個看上去僅有十五歲的小丫頭,努力蜷縮著身體,彷彿不願以這種方式誕生於世。
“你們是誰?為什麼要欺負人家...我的哥哥在哪裡?在哪裡...”小丫頭緩緩睜開雙眼,虛弱的問道。
那是一雙星辰流轉的瞳孔,那是一張迷茫到極致的俏臉。然而回應她的卻是新一輪魔法攻擊。
整整持續了三天三夜,最終小丫頭耗盡了本就所剩無幾的生命之力。地面上的血漬凝聚出一朵花,六片花瓣,悽美且精緻。
收集到的殘肢斷臂被丟入魔法容器裡,兩顆眼球表面仍然烙印著星辰,可更多的卻是悲傷與絕望。
那天布姆做了個夢,在夢中又一個嬌滴滴的小丫頭,一遍又一遍質問著自己為何要拋棄對方。
布姆完全不認識那個小丫頭,但也不知為何,他心中沒來由的陣陣刺痛。最終對方轉身離去,布姆從始至終都站在原地,既無法踏前半步,也不能扭頭逃跑。
“原來就是個夢啊,想來也沒錯,我可不記得自己有過什麼胞妹。”隔天醒來,布姆自嘲般搖了搖頭,隨即整理好心神,穿上了那件象徵著初階魔法師的袍子。
從前的灰麻兜帽已然覆滿了灰塵,布姆也再沒回到那個木板房,甚至連探望老修女的次數也從每個月一次,降低到半年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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