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科拉瑟斯酒吧內的吵鬧聲仍然不絕於耳,可布姆這張桌子卻宛如冰川般冷漠。最後一壺麥酒見底,那兩個“秘舍”成員隨即拉好了兜帽,好似幽靈融入黑夜。
既然完成了任務,那今晚便成了返回奧古大陸前的放鬆時刻,只待晨光再次點亮沃基爾城,他們倆就會乘船從鏽水港返回西塞公國。
但或許是二人皆為魔法師的關係,所以他們雖說也喝酒閒聊到了午夜,可這卻也是極限了。要知道生活習慣與人品或強弱無關,僅僅是在重複了無數遍後養成的某種作息,正如傭兵們大多風塵僕僕,高貴的騎士老爺身上也總有股馬糞味。
或許是貴族們更習慣藉由與眾不同來凸顯地位,亦或者根本都是些神經衰弱的廢物,總之他們大多偏好幽靜的地方。然而正是因為如此,才給了克莉絲汀機會,只見一隻通體黝黑的蝴蝶輕輕飄到對方二人面前,隨即一股令人迷醉的芬芳攪混了空氣。
“這裡很不錯,雖然依舊能聽到那些喧鬧聲,可卻也再無任何選擇。”
“二位來自‘秘舍’的西塞人,我若是你們的話,就珍惜死前的每一秒鐘,再欣賞下頭頂的夜色。”
遮影術解除,黑色袍子上的那朵花瓣金紋反射著月光。只不過這份迷離之感卻顯得難以消受,克莉絲汀的聲音中沒有任何情緒,彷彿正自言自語。
“魔法師?不過是藉助什麼特殊法器的小丑罷了!”
“既然知道我們二人是‘秘舍’成員,那就馬上消失吧。”
這兩個秘舍成員雖然十分詫異為何讓對方輕鬆近身,但想來不過是利用了異族大陸的什麼特殊法器。再加上他們倆皆為魔導士,也不太相信聯手之下敵不過對方。
“香麼?那就最後做個美夢好了。如果此地並非沃基爾城,你們連讓我消耗毒藥的資格也沒有。”
克莉絲汀的身影逐漸模糊不清,聲音更是宛如從遠方傳來。數秒鐘後,他們被珀耳修斯夾在腋下,隨即眾人悄無聲息的走出了城門。
“哥哥,你說為什麼克莉絲汀姐姐不讓咱們旁觀咧,不會是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吧?”
奇妙屋在密林中展開,珀耳修斯依舊是那副沉悶的模樣,靜不下來的六花則正撥弄著篝火。
“咱們本來就在做見不得人的事情,但既然克莉絲汀這麼說來,咱們倆就在這裡等著吧,相信同伴是我永遠不變的信條。”
布姆聞言伸手將肉串靠近了篝火,他大概能猜到克莉絲汀的意思,但就算自己與六花旁觀,其實也不會阻攔。因為在布姆眼中,所有與西塞公國扯上關係的,皆是可以隨便摧毀的。
肉香緩緩飄向天空,只見一顆流星墜落,拉出來長長的尾巴。只不過它的餘暉卻更多投向了密林身處,具體說應該是克莉絲汀與哈斯塔,以及那兩個尚未清醒的秘舍成員。
“哈斯塔,從現在開始,我要單獨給你上一堂課。既然你立志要成為最頂尖的暗殺者,那麼接下來的一切都要銘記於心,並且在今後以自己的方式呈現。”
“不準提問,不準將目光移到別處,不準回應除我之外的任何話語。如果我發現你有一點做不到,那今後也不會再指點什麼。”
一柄鑲滿寶石的匕首落到克莉絲汀手中,隨即緩緩出鞘。而原本冷眼旁觀的哈斯塔卻猛然後退一步,那是鮮血的味道,是混合了無數生靈後的,最單純的血腥味道。
“我雖然身為魔法師,但也畢竟是個暗精靈。而暗精靈最令世人聞風喪膽的,並非強大的法術,而是暗殺者們那飄忽不定的蹤影,或者說是落入其手中後刻骨銘心的拷問。”
“還真是有些懷念呢,記得上一次親手行刑還是在兩百多年前。對方的聲音是我最得意的作品,那是堪比任何吟遊詩人的樂章。”
克莉絲汀一邊說著,一邊緩緩蹲下。只見這個平日裡一向溫文爾雅的大魔導師,竟然用匕首刺入了對方食指關節,隨即又一點點下沉,直到徹底將那截手指切斷。
兩聲慘叫沖天而起,但這兩道身影卻只能在魔力結界內迴盪,竟然都無法吵醒密林裡的小獸。
“我問,你們回答,我滿意了,你們可以儘快結束痛苦,否則死亡的過程將會無限延長。”
“第一個問題,為什麼西塞公國要遠赴異族大陸,與地精族交易魔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