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存的兩艘戰艦修整航線,熔爐內的鍊金陣熒光爆閃,一顆顆上品魔晶快速化為齏粉。能打撈的飛艇殘骸早已整理完畢,兩個戰爭魔像宛如破銅爛鐵般被巨鏈勾著,而其內部也已然空無一物。
“大人,這些是最後整理出來的戰鬥資料。”貼身僕從躬身施禮,隨即將新的記錄本雙手奉上。
在他看來,雖然這些東西的確很重要,但若是能選擇的話,他更希望同族們好好活下去,而非如今天這般莫名其妙的葬身於琴海。
“知道了,即刻返回賢者海岸,我可沒時間在這裡觀賞風景。”地精王薩爾阿波羅平靜的吩咐道,但卻始終端坐在餐桌前,絲毫沒有挪動半分的意思。
他也不會因為部下損失慘重而氣惱,反倒更在意手中的這些戰鬥資料。這是身為學者的執著,同時也是其更研發出無數強大武器的關鍵。
只不過他現在應該擔心的,則是毒狼瑪納加爾姆送給自己的厚禮。在兩人共進午餐時,對方不著痕跡的發動了攻擊,並且成功讓毒素滲透進了自己左臂內。薩爾阿波羅十分確信,若非自己早已剝離了“痛覺”,那估計此刻即便是活著,也是生不如死般苦苦掙扎。
而實際上也正是如此,毒狼瑪納加爾姆見自己的攻擊未給其造成任何傷害,適才產生了一絲疑惑,最終選擇飄然離去。但毒狼瑪納加爾姆卻並不知道,對方根本不是什麼普通人,至少身軀與普通人截然不同。
滋滋滋!注射器裡的淡藍色液體再次被注入體內,薩爾阿波羅抬手打量著自己那逐漸萎縮的左手,竟沒有任何恐懼,反倒是顯得興奮無比。
然而他卻也明白,自己的解毒藥劑雖然奏效,可也已經使用了兩次。而待第三次之後,這種抑制效果便會成斷崖式削減,最終徹底無效化。因此他才會命令戰艦馬上返回賢者海岸,以免體內的某個重要器官被毒素腐蝕。
“大人,獅鷲山脈駐守阿爾馮斯前來求見,似乎帶來了一批新鮮的獅鷲血液。”貼身僕從輕聲稟告道。
在鍊金陣超負荷運轉之下,殘餘的兩艘地精戰艦也已然抵達了賢者海岸。只不過因此所付出的代價,則是熔爐爆炸,鍊金陣碎裂,近百顆上品魔晶化為齏粉。
“這種事情還需要向我稟告麼,你如果不想幹的話,這個位置可以讓給別人。”
“叫他們把獅鷲血液直接送去鍊金城,廢物就是廢物,整天只想著如何討好上位者,但卻搞不清楚上位者的真實想法。”
地精王薩爾阿波羅說罷,也不管那正單膝跪地的獅鷲山脈駐守如何失落,便轉身踏入了飛艇內。
與毒狼瑪納加爾姆的戰鬥報告被分類擺放到了試驗檯上,錦袍釦子一顆顆剝離,那隻隱藏的左臂呈現於魔晶燈下。只見這條手臂此刻呈現出一種醬紫色,而其所及之處的血肉,不但萎縮得滿是褶皺,甚至還隱隱散發出了些許腐爛的腥臭味道。
“那麼現...”薩爾阿波羅右手緩緩抬起,似乎正打算拿起什麼東西。然而就在此刻,實驗室的鐵門卻被人突然敲響。
“大人,鍊金城送來了今天的公文,需要您親自過目。”貼身僕從的聲音響起,然而回應他的卻是薩爾阿波羅的怒火。
“滾出去,如果返回鍊金城前再有人來打擾我,那其便會被扔出飛艇!”薩爾阿波羅咆哮著吼道,隨即胸口的鍊金陣爆發出一陣刺眼的光芒。那是絲毫不遜色於大魔導師級別的氣息,但似乎又有些不同。
飛艇最高層再次歸於平靜,薩爾阿波羅雖然身為地精王,但卻毫無上位者該有的覺悟,一心只求能研製出改變世界的科技產物。對於那些所謂的“公文”,他的態度一向都是推給大臣們自行處理,只要不逾越底線就行。
“那麼,就讓我來瞧瞧這次的最大收穫吧!”
“沒想到計劃已久的結盟被直接婉拒,可竟能採集到對方體內的毒素。”
“什麼毒狼瑪納加爾姆,什麼遠古兇獸,也不過如此!只要我能解析這條手臂,那今後對方也不再是什麼危險存在,甚至與寵物無異。”
只見薩爾阿波羅一邊說著,一邊竟然將左臂“卸掉”,而關節處的小型鍊金陣,則瞬間消散於無形。
咕咚!這隻原本因脫離本體而加速腐爛的左臂,再次變成了沉睡的野獸。薩爾阿波羅見狀狂喜,隨即開始用手術刀切割表皮、分離筋肉與骨骼。
“可惜這裡並非我的私人實驗室,也只能暫且如此儲存了。”
“希望能借此研製出更出色的解毒藥劑,或者培育出相同的毒素,那樣戰爭魔像的武器又會多出一種。不!一定還有更美妙的用途!”
這位獨臂的地精王站在窗旁,臉上的每條肌肉都在顫動,可眉宇間卻充滿了無奈與不甘。
他怎麼說都是名義上的地精王、鏽水平原之主,因此飛艇的行進方向自不言而喻,自然是朝著鍊金城方向移動。然而薩爾阿波羅如果可以選擇的話,估計此刻早已抵達了怒潮角,並且就算再付出一條手臂,也要收集到更多遠古兇獸體內的毒素。
但鍊金城卻宛如一個永遠都養不大的嬰孩,薩爾阿波羅便是它的父親與母親,一邊手握石矛驅趕著野獸,一邊生活造飯、洗衣暖床。
伴隨著這種胡思亂想,十片指甲被完整的剝離,整張手臂面板也被安置到了另一個容器中。細小的骨頭上未殘留任何血肉,而血肉則保持著最初的模樣,只不過缺少了內部的支撐物。
兩個鍊金陣同時亮起,只見溶液開始逐漸沸騰,一縷縷深紫色的毒素被分離,最終全部漂浮在最上方。這些毒素順著玻璃管流向真空器皿內,如果毒狼瑪納加爾姆此刻在場的話,定會震驚自己的秘術被人完美保留。
“暫時只能做到這樣了,該死的,如果再給我兩個小時,估計會有更美妙的事情發生。”薩爾阿波羅望著遠方那隱約可見的地精族主城,暗自嘆息道。只不過他的聲音卻被飛艇的轟鳴所掩蓋,或許除了錦袍那空無一物的左袖口,再無人知曉。
鐵門緩緩開啟,早已等候多時的貼身僕從匍匐於地,身體不斷顫抖,雙眼不敢遊離向實驗室中。薩爾阿波羅擺了擺手,貼身僕從如蒙大赦般起身跟上,那副樣子像極了被主人原諒的寵物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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