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將食人魔部族包裹成了一個巨大的湯圓,然而其內的“餡料”卻早已醒來。炊煙裊裊,孩童們的笑聲最終戳破了“外皮”,這也預示著新一天悄然降臨。
布姆與六花一夜未眠,前者是因為擔心自己妹妹的情況,或者說以免其再做出什麼難以挽回的蠢事。而後者則精心熬煮了一鍋菜羹,裡面雖沒有任何肉食,但卻依舊香氣四溢、誘人至極。
“哥哥...要不今天還是你送過去吧,克莉絲汀姐姐不會原諒六花了。”
六花待再三調味後,隨即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可瞬間卻又變回到了那副苦兮兮的樣子。她覺得自己十分對不起克莉絲汀,更沒臉去詢問那隻大肥蟲子的情況。
並且經過這幾天的試探,六花明白克莉絲汀依然怒不可遏,若不是大家身為同伴,並且還共同經歷了許多許多事情,估計對方早就直接出手了。
然而就算如此,那將自己當成空氣的感覺也令六花渾身難受。不能生氣,也不能為對方做些什麼,這叫她愈發痛苦,愈發想去逃避。
“自己做錯了,就應該自己去努力彌補!哥哥這次可以代替你送飯,但下次呢?下下次呢?”
布姆抿了口茶水,隨即輕聲說道。他雖然很心疼六花整天唉聲嘆氣的,可卻還是狠下心來,希望透過此事能讓她受到教訓。
因此他直接搖了搖頭,示意六花自己去給克莉絲汀送早餐。很多時候,“不忍心”的另一種說法便是“縱容”,而“縱容”往往會導致難以挽回的悲劇,例如那隻化蛹的母蟲契約獸。
六花聞言嘆了口氣,隨即無精打采的端著小鐵鍋向門口走去。然而就待其即將推門而去之際,木門卻被人從外面拉開。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但卻險些讓六花打翻了鍋子。
“克...克莉絲汀姐姐,你回來了啊,快點進來,人家正好也打算去送飯呢。”六花十分尷尬的咧嘴笑了笑,但樣子卻比哭都難看。
閃身讓出道,克莉絲汀抱著那顆堪比嬰孩大小般的巨蛹走了進來。只見其如常做到布姆面前,隨即那殷紅的雙瞳凝視起布姆。
“來一杯麼,或者讓六花去煮些咖啡?”布姆此話一出,六花直接跑進了廚房裡,片刻後縷縷咖啡香氣便在木屋內飄散開來。
布姆這句話說得十分巧妙,其一緩解了對方二者間的那種尷尬氣氛,其二則提醒六花被杵在原地,或許一杯咖啡能讓克莉絲汀高興些。
“如果我們不是同伴,那你與六花現在應該是兩具屍體。”克莉絲汀隨手接過咖啡,但她從今天開始卻也不會再放一點蜂糖。
那種苦澀的味道更適合她,或者說克莉絲汀如今早已沒了品嚐什麼咖啡的心情。但也因為這句直白到不行的話,卻再次讓木屋陷入了死寂。
六花從廚房裡探出小腦袋,悄悄偷聽著克莉絲汀與哥哥的交談。因為她知道,既然克莉絲汀今天返回,那就表示其最終做出了決定。要麼就此分離,要麼對方原諒自己的行為,要麼她與哥哥皆自斷一條手臂,來償還那痛失親人的錯誤。
“但很可惜的是,你早已是我與六花的同伴了。這便是母蟲契約獸的進化樣子麼,看來亞歷桑德羅族長所言非虛,其還真是個遠古兇獸遺種。”
“恭喜,你會在未來某天收穫一個強大助力,說不定還能憑藉其突破巔峰之境,那可是從未有人抵達的未知領域。”
布姆抿了口茶,隨即笑著說道。他雖然並非什麼先知,但卻十分懂得察言觀色。因此除去對方的那句話外,更多的則是種原諒與釋然。
再加上母蟲契約獸如今雖說氣息微弱,但也不得不稱之為因禍得福。能進化成更好的樣子,無論如何也不能稱之為災禍。
“那還是要感謝你送來的那些魔晶,否則我要消耗掉不少生命之力。混賬丫頭,還不快點滾過來,沒瞧見我杯中空無一物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