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相較於外界的喧鬧與擔憂,布姆此刻則正苦笑著站在原地,一副悉聽尊便的模樣。因為他在這裡曾經生活了十幾年,或者說是第二次前往。又一次重返奧古王城外的神蹟平原,只不過這次布姆卻十分清楚,自己斷然不會開啟進階之旅。
“那我又為什麼會再次陷入夢境呢?可別說是我天賦異稟,竟能時隔僅僅不到兩個月,便又要進階為魔導士了。”
“估計是因為凝視了那個霜火祭壇的關係吧,看來正如想象中的那樣,其是種違背常理的存在,並且似乎會主動挑選目標,助其有所突破。”
“食人魔族雖然常年被巨魔族欺壓,可萬物萬靈皆有自己的存活方式,估計這也是食人魔族能誕生那麼多魔法師的原因吧。”
“既然來都來了,那我也嘗試一下,看看能否有所收穫。那些矮人買酒可是花掉了不少金幣呢,全當是回報好了。”
布姆伸手抓了把蘆葦叢,隨即便打算去奧古王城內逛逛。上一次他選擇了另一種人生,最終成為了貧民區之王,但卻依舊抵不過歲月的侵蝕,老死在青石板路上。
而這次他已然成為了高階魔法師,似乎無論是選擇與六花相遇,亦或者別的什麼途徑。布姆都很有興趣去嘗試一番,畢竟這裡不過夢境,就算再如何痛苦,也絕沒可能左右現世中的自己。
沿著記憶中的小徑踱去,身旁那半腰高的蘆葦叢層層疊疊,阻隔了遠方的樹林,同時也彷彿巨鳥的羽翼般,讓布姆無法窺視更遠的地方。
片刻鐘後,布姆再次站在奧古王城外,只不過那個臉上被迷霧籠罩的城衛官卻早已消失不見,可取而代之的,則是四個身穿法師袍的老者。
爆裂氣息、陰柔之力、沉穩心境、再加上那飄忽不定的波紋狀魔力結界。四名大魔導師,四個堪比克莉絲汀般的巔峰強者。布姆苦笑著搖了搖頭,自問根本沒有任何僥倖取勝的可能。
無論從目前高階魔法師的身份來說,亦或者自己那些宛如兒戲般的小伎倆,在這種絕對的實力差距面前,絕沒有什麼意外會發生,更不會上演一出‘螞蟻咬死大象’的歌劇場景。
“自己因霜火祭壇而再次進入夢境,可現在卻並不能踏入奧古王城,這是什麼意思,不會單純讓我前來懷舊的吧。”
“四系大魔導師,還真是看得起我呢。估計其中任何一位都可以隨便轟殺自己,甚至連動用法杖都沒必要吧。”
“要不還是想想該如何儘早返回現世,與其在這裡浪費時間,倒不如與亞歷桑德羅再喝些麥酒,或者與克莉絲汀在探討一些魔法知識。
布姆如此想著,隨即緩緩盤膝而坐。既然現在不能戰勝對方走進奧古王城,那他索性靜靜等待,等待這夢境的下一次風起雲湧。
而情況正如布姆所想的那般,原本碧藍的天空陰雲密佈,瓢潑大雨傾瀉而下,水霧瞬間朦朧了四周的一切。
風嘯聲四起,吹得蘆葦叢一陣亂晃,吹得雨水更加兇猛,更吹得布姆產生了些許絕望。
整個神蹟平原因此而化身為泥偶,正快速融化。土地變得愈發粘稠,空氣中更是夾雜了些許令人絕望的味道。
但接下來的場面,卻叫布姆再難保持那副漠然的神態。烈焰沖天而起,竟直接包裹住了奧古王城,其宛如一顆巨型火球,城牆紛紛崩裂,那足有半米厚的城門更是快速翻卷炭化。
整個夢境彷彿正在經歷命運往復,那是種歲月的更迭,是宛如“眾神”與“舊神”之間的駁論,是兩者絕沒可能共存的死鬥。只不過布姆四周的那一小片天地,卻並未受到任何影響,布姆彷彿化身成了一位旁觀者,默默注視著天地間的劇變。
時間一天天流逝,日月星辰交替往復。神蹟平原上的蘆葦叢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片荒蕪。被灼烤得溫熱的地表與傾盆大雨不期而遇,白霧四起,可又瞬間被微風捲向天空。布姆始終端坐在這片死寂之地中,既沒有任何打算趁亂進入奧古王城的意圖,也不曾心生幻想,阻止這些天象交替往復。
最終一切混合到一起,化為了那漫天黒雨。而這些黒雨則自然緩緩飄落,冷卻了大地,驅散了塵囂,同時也打溼了布姆的法師袍。胸口處的金色花瓣紋飾隨風舞動,只不過它卻始終沒有掙脫束縛,依舊被布姆掌控。
“魔力也好,靈能也罷,一切不過是伴生在施術者體內的能量,不過是本體賴以存活的資本。”
“四系魔力演變成了石、冰、氣、雷、毒、暗、神經、爆炸、金屬、自然、空間,還要再加上那巨龍族的天賦威能。”
“沒人能真正確認魔力最開始的模樣,是否如傳說中的,不過為那些神靈的恩賜。更沒人能解釋清楚一切,僅僅單純的將異變歸於理論上的可能性。”
“火就是火,是能燃燒的魔力;水就是水,是令人窒息的冰冷之物;風就是風,始終飄忽不動,可卻帶來了涼爽;土便是土,深沉卻厚重,孕育著萬靈,默默維繫著天與地之間的一切,從不聒噪叫嚷,從未發出任何響動。”
“十二宮連彈,今天你不再以烈焰的形態出現,而是要伴隨著與你截然相反的激流,糅雜出最美麗的花朵!”
布姆揮手驅動起魔力,之間十二可火球憑空出現,可今天它們表面卻多出了一絲藍色,那是溪水的顏色。是海洋的瑰麗。
然而在下一秒,這些火球卻又紛紛爆裂,刺啦刺啦的音爆迴盪在神蹟平原,蒸騰出了縷縷白霧。
“寒天裡可以燃燒烈焰,烈焰中自然也能存在寒冰。霜火祭壇,既然你選擇將我投入夢境,又為何阻止這種事情發生?”
魔力再次聚集湧動,片刻鐘後,一朵掛滿冰霜的烈火之花再次出現。零星碎屑猶似冰霜,可它們的卻正散發著熱量,那是足以融化萬物的詭異之物。
布姆待親眼見證了這種場景後,隨即笑著閉上了雙眼。與此同時,整個神蹟平原歸於死寂,黒雨驟然而止,唯有那四系大魔導師依舊把守著城門。
黑木法杖在半空中微微散發著熒光,然而今天它卻並非要轟殺什麼強敵,亦或者主人修煉過程中的守候。伴隨著布姆那更深層次的感悟,黑木法杖表面也開始變化,竟出現了一道裂痕,其內隱約可見空間系魔力的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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