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上午,六花因製作草藥丸子失敗而悶悶不樂,所以克莉絲汀與芙蕾斯塔自然相伴左右,陪著她去幻境森林中散心。
而布姆卻選擇留在原地,這是他與巨狼芬尼爾第一次單獨相處,或許也是自己唯一能與“十二魔獸”單獨相處的機會。
布姆是個很現實的人,因此無論作為中階魔法師,亦或者人類,他都將其視為機遇,或者說是種美麗的巧合。
要知道在這個世界裡,就算那些叫得出名號的巔峰強者,也大多不曾與“十二魔獸”打過交道,更別說像他現在這般怡然輕鬆。
“這就是芙蕾斯塔口中的‘奇妙屋’麼,沒想到那些地精矬子們還是如此食古不化,始終妄想透過投機取巧的手段證明自身價值。”
“一個畫虎類犬的空間系殘陣,再加上一個不倫不類的禁止法術。什麼狗屁‘奇妙屋’,在我看來還不如那個暗精靈的秘術蟲洞呢!”
巨狼芬尼爾一邊說著,一邊也沒有任何意外的鑽進了奇妙屋中。他打量著房間內的一切,最終將目光定格到了布姆臨摹空間系法陣的廢紙上。
“布姆,如果你喜歡住在這種東西里,那就需要刻苦修煉,然後未來自己親手製作。因為只有真正的空間系法陣,方能阻止別人的窺視。”
“這玩意在古魔法時代就出現過,但那東西無論內部空間,或者魔力禁制,都遠比你現在的‘奇妙屋’來得精妙。”
巨狼芬尼爾盤膝而坐,隨即示意布姆煮水沏茶。布姆苦笑著搖了搖頭,心道自己與六花寶貝了這麼多年的東西,竟然在對方眼裡一文不值。並且自己才是奇妙屋的主人,但現在卻淪為了對方的僕從。
“不過我卻覺得地精族很強大,因為他們推翻了那些存在了數十萬年的理念,透過科技產物安身立命。”
布姆給對方倒了杯熱茶,隨即開口說道。在布姆眼中,地精族遠比人類來得有見識,至少不會死守著那些所謂的巔峰強者,終日為了一點點雞毛蒜皮的瑣事勾心鬥角。
“地精族推翻了理念?什麼理念?世人自認為正確的理念麼?布姆我問你,力量的本質是什麼?”
“戰士、騎士、魔法師、射手、殺手、巫醫、薩滿靈能者。這些是不是你口中的理念?或者說我遺漏了遠古兇獸與契約獸?”
“戰鬥的本質並未這些表象,它只有一個名字,那便為‘勝利’或‘活著’!”
“再絢麗的法術,如果不能給敵人造成致命傷害,那又有何用?再奇妙的道具,如果不能有所用處,那又有什麼價值?”
“地精族的強大,不過是因為他們如今站穩了腳跟。至於你口中的‘科技產物’,也不過是迷惑視線的噱頭。”
“因為只有自己強大,才能左右命運。待那時,你便會明白我這番話的深意,因為那才是力量的本質,同時也是這個世界永恆不變的真理。”
巨狼芬尼爾一邊說著,一邊將魔晶影燈擺在眼前。他始終都不曾瞧過布姆一眼,可卻知道對方心底的那股憤憤不平。
作為一個活了數十萬年的遠古兇獸,巨狼芬尼爾親眼目睹了無數王朝更迭,無數所謂的強者化為白骨,無數諸如“奇妙屋”這種東西興起,而最終又被世人所遺忘。
他討厭世人的思維方式,更厭倦了世人那些自以為找到了突破口的喜悅,或在走投無路時的怨天尤人。
強者雖然各有各的不同,但他們身上卻皆有著一種相同的特點,那便是能心平氣和的接受萬物。
布姆有這份潛力,但目前來看卻還是十分淺薄。因此巨狼芬尼爾才會說出這些話,但布姆最終能成為什麼存在,卻只能由他自己去決定。
“再說這個東西,名字叫‘魔晶影燈’對麼。它的原理很簡單,至少對於你這個空間魔法師而言,其不過是件可笑至極的玩具。”
“透過‘庇護法陣’來阻斷外者窺視,再透過‘次元空間’來隔絕魔力波動。可別說你聽不懂這些,若真是如此的話,你還是去給我調製奶茶吧。”
巨狼芬尼爾再次開口說道,隨即將那佈滿裂紋的龍晶取出,直接丟進了爐火中。一顆完美無限的火系龍晶取而代之,魔晶影燈的光芒再次充盈,可布姆的臉色卻始終一片鐵青。
布姆直到現在才算搞清楚自己與對方的差距,那是他如今無法逾越的鴻溝,就像對方正身處英靈殿,而自己則始終滯留在世間的某個公國,某條陰暗無比的窄巷。
“還有,如果你將來這能成為空間系大魔導師,那這個魔晶影燈也就可以丟掉了。因為在我記憶中,空間系魔法師可以直接施展法術,效果比這玩意更好。”
“並且你聽好了,這種阻隔外界窺探的法術並非唯一,今天既然你如此乖巧,那我就讓你見識一下強者該怎麼做。”
“秘術,黑閾!”
隨著這兩個字從巨狼芬尼爾口中吐出,整個奇妙屋瞬間被一股濃烈至極的魔力波動包裹。至於二者面前的魔晶影燈,卻已然黯淡無光。
巨狼芬尼爾所施展的“黑閾秘術”,與空間系法陣十分相像。它可以無視任何窺視,無論魔力外洩,亦或者肉眼可見的一切景物。
“希望如此吧,但就目前來說,這‘魔晶影燈’對我十分重要。”
“並且正如你所說的那樣,我如果以後真能成為空間系大魔導師,自然就可以親手改良其內部法陣,想必那是才是它真正的模樣。”
布姆一邊說著,一邊將那顆被對方丟掉的龍晶撿了回來。巨狼芬尼爾聞言不置可否,因為那些是布姆自己的事情,他所能作為僅僅是點撥一下罷了。
強者有強者的特徵,芬尼爾始終覺得只有憑藉自身成就巔峰,才算是真正的強者。因此他不會去糾正布姆在修煉方面的錯誤,更不會贈送他魔晶或者古魔法時代的強大法杖。
六花三人的聲音從遠方傳來,布姆與巨狼芬尼爾的獨處時間也宣告結束。鑽出奇妙屋,後者猶自向女兒走去,而布姆則也笑著迎向了六花與克莉絲汀。
離去的日子近在眼前,眾人雖然心知肚明,可卻也沒有誰那般破壞氣氛。嬉鬧聲在幻境森林裡迴盪,狼群依舊睡眼惺忪,夕陽依舊如鮮血般赤紅。而在奇妙屋內的魔晶影燈,也已然再次恢復如常,不斷散發出縷縷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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