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樹依舊、潭水如鏡,次元空間裡的花海不時發出陣陣窸窣,彷彿也感受到了六花此刻的心情。
“六花,今晚就麻煩你來守夜,哥哥有些累了,想睡一下。”布姆躺在六花腿上,緩緩閉上了雙眼。
六花輕輕點了點頭,隨即笑著將一張毯子蓋在布姆身上,而後便靜靜的觀察著外界的一切。
微風吹拂起幾縷髮絲,那深紫色的細線在布姆臉龐來回遊動,只不過布姆卻依然陷入沉睡。
輕輕挽住對方的身體,六花漲紅了小臉,但卻沒有任何打算鬆手的意思。時間好似在此刻靜止,六花全然不顧外界的一切,彷彿所有空間內只剩下了自己與哥哥兩個人。
她喜歡布姆,喜歡布姆的執拗,喜歡布姆的冰冷無情,喜歡對方偶爾流露出的天真善良,更喜歡對方身上那種特殊的味道。
曾幾何時,六花誕生在黑雨夜,可第一眼所見之物,卻並非自己的主人,而是一雙目黑的眼睛。
那雙眼睛中充滿了恐懼、疑惑、不解、怨毒。冰冷的黒雨打在身上,腳下的青石板路毫無溫度。
那是一條陰暗骯髒的小巷,臭蟲與蟑螂結伴同行,老鼠躲著野貓,而野狗則在一旁不斷狂吠。
那是一件簡陋至極的木板房,那是一盞昏黃的馬燈。黑市的夜色永遠要比陽光璀璨,金幣可以換取食物,所謂魔法師卻需要昂貴的魔晶輔佐相助。
喧鬧無比的集市區,千奇百怪的秘法集市,破敗不堪的眾神石像,還有那位教導自己草藥學的老修女。
黑牢外的徹夜不眠,光明之刃的耀眼奪目,垃圾場裡的刺鼻氣味,遠遁而去的兩個身影。
淚水一滴滴從臉頰滑落,六花的小手附在布姆胸膛,而那裡正是其在黑牢內留下的創口。
布姆是個很不喜歡展露身體的人,而其中的原委或許只有六花知曉。因為布姆身上滿是傷疤,早已沒有什麼完好的地方。
“睡吧,睡醒了,黑雨夜就過去了。明天六花還會陪在哥哥身邊,會一直陪著,配到天荒地老。”
“不過哥哥呀,你何時能明白六花的心意呢。人家不想當你的妹妹,那些言情小說你真的沒有認真看過嘛,大笨蛋哥哥!”
六花一邊說著,一邊快速擦拭掉眼淚。靜靜抱著布姆,她默默望著四周的神秘結界,不放過任何外界出現的異動。
些許花瓣飄落在潭水錶面,隨即勾勒出一圈圈漣漪。背後的古樹無風自動,其上的枝條遮擋了光線,似乎正努力拼湊出一片陰影。
“若是你能說話就好了,感謝你所做的一切,但人家卻不會草木之言,聽不懂你所傳達出的意思。”
六花用自己的小腦袋碰了碰古樹,隨即笑著說道。然而她沒想到的是,正是因為這個小小的舉動,她在將來某天卻收穫了第一個親信副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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