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花前往“嬰兒磨坊”的事情並沒有告知布姆,這既是出於某種私心,更是與城主貝琳達之間的約定。
那些裝滿了牛皮紙袋的“神之石”,與其說是貝琳達的饋贈,倒不如稱其為是封口費。凍土大陸的情況就是如此惡劣,如果六花真要毀了“嬰兒磨坊”,估計長索城內的職業者數量瞬間會削減大半。
事情徹底平息,代價除了那個死於六花短刃之下的倒黴鬼外,竟再無任何損失。長索城依舊被寒風包裹著,六花也依舊待早餐過後走向了集市區。
院門被阿大、阿二輕輕關好,布姆手中的陶土杯裡也已然空無一物。黑木法杖在掌心不斷摩挲,溫暖的爐火散發出縷縷橘紅色。
“看來還是自己的原因,如果沒猜錯的話,‘雙生法陣’是可行性極高的創意,我難道也是個天才?”
“以後閒暇時再思考吧,如今最重要的還是修煉魔力,不過在此之前...”
布姆苦笑著搖了搖頭,他雖然初窺到“雙生法陣”的門徑,但因為基礎實力不計,適才再難前進一步。
可要說現在就衝擊高階魔法師境界,那也是不太可能之事。更何況布姆直到今天,還未能騰出時間去參悟成為中階魔法師後的另一個空間系法術。
但現在一切都回歸到了正軌,自己與六花的生活也恢復如常,再加之有城主貝琳達的庇護,因此布姆打算著手領悟另一種空間系法術。
空間系魔法師,學徒階段只能修習“元素召喚”,雖然其為一切之本,但本身卻並沒有任何攻擊力。
待成為初階魔法師之後,便可以去領悟“攻擊法陣”與“防禦法陣”。這是空間系魔法師的第一次質變,也宣告其正式成為了一名職業者。
至於中階空間系魔法師,則會再次多出兩個強大的法術,其一為堪比魔力藥劑的“治療法陣”,其二則是布姆即將要開始修煉的“絞殺法陣”。
布姆因為六花這個冒失鬼的關係,再加上露露牧師身份,適才優先選擇修習了“治療法陣”。
但接下來的一系列變故,卻打亂他的計劃。因此直到今天,布姆才再次取下了六花的頭繩,而這條頭繩則幻化成了那張神秘的羊皮卷,隨即又漂浮到半空中。
“何為生靈?何為仁慈?何為殘忍?一切不過是蒼穹裡的浮雲,不過是最陰暗角落內的塵埃。”
“萬靈因憤怒而死,因悲傷而死,因窒息而死,因絕望而死,因恐懼而死,因寂滅而死,因空虛而死。”
“魔法師應溯源逐本,應摒棄那些迷惑世人眼睛的表象,應始終對魔力心存敬意,應將死亡視作一種救贖。”
“生或死,皆是萬靈的呈現,只不過二者背道而馳,一個信徒無數,而另一個則受盡冷遇。”
“剝離內心的一切情感,感知最純粹的魔力本源,源自靈魂深處的執念,念斷則亂,亂則前功盡棄。”
布姆默默望著羊皮卷,待一個多小時後,才將其收起。只見羊皮卷再次變幻為一根頭繩,其上還殘留著些許六花的體香。
房間裡瞬間陷入了死寂,甚至連爐火都弱了幾分。黑木法杖漂浮在半空中,布姆眼中寒芒一閃,嘴皮緩緩開合。
“復仇的怒焰避影匿形,煎熬、等待,詭異的無面之臉,黯淡的魔晶殘骸,以吾之名,絞殺法陣!”
低低的咒文詠誦聲在房間內迴盪,一朵佈滿倒刺的花瓣形魔紋法陣憑空出現。只不過其顯得很不穩定,並且正快速扭曲變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