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月第一天,冰雪雖然沒有任何消融的跡象,可長索城內卻陷入了一場盛大的狂歡。這是維京人的習俗,藉此來預示萬靈捱過了暴風雪夜。
然而一輛繡著冰原蝶紋飾的馬車卻正向南駛去,貝琳達與六花熱絡的攀談著,布姆雙眼微眯,始終是一副生人莫近的樣子。
阿大、阿二策馬揚鞭,護衛隊長時而望向天空,時而校正著行進方向。淡淡的鬥氣光芒忽隱忽現,一行人最終在傍晚前抵達了遺忘海峽。
或許是因為氣候轉暖的關係,此時遺忘海峽竟然十分喧鬧,雖不及西塞高庭,卻也遠比長索城來得熱鬧。
公國鐵騎整裝待發,羊角號低沉的悠然響起。六花率先跳下馬車,不等布姆出言阻止,便好奇的打量起四周。
她是第一次來到遺忘海峽,因此六花便大咧咧的說個不停,將其與西塞公國的角蟲灣聯絡到一起。
只不過對於凍土大陸而言,“奧古大陸”卻是一個禁詞。這種世仇千年不變,更何況是那些公國鐵騎了。
至於遺忘海峽駐守塞萬提斯,則更是險些當場發作。身為劍士的他,又豈能容忍一個小丫頭口出狂言。
鬥氣光芒瞬間透體而出,列隊的公國鐵騎們也抽出了彎刀。原本的歡迎儀式土崩瓦解,空氣凝滯不動,布姆的臉色陰沉如水。
六花扭頭看了看布姆,又瞟了一眼貝琳達。待見到沒人阻止後,她笑嘻嘻的踏前一步,隨即一股野獸威壓彌散開來。
塞萬提斯臉色大變,他可是個實打實的劍士,又豈能不知道“威壓”所代表的含義。至於兩旁列隊的公國鐵騎,卻早已不堪重負,冷汗連連。
“恩賜解脫!次舞!回...”兩柄短刃伸出了皮袖,六花的獨門戰技蓄勢待發。然而布姆卻一把拉住了她,隨即不著痕跡的搖了搖頭。
六花歪了歪小腦袋,也再次展顏一笑。野獸威壓憑空消失,陽光依舊刺眼,冷風依舊徐徐流動。
“塞萬提斯,劍士,遺忘海峽駐守。”塞萬提斯站在六花面前,先是躬身施禮,隨即便道出了自己的身份。
他沒有將貴族名號置於話語內,可是一種對強者尊敬,更是自己認可對方的舉動。然而六花可不是什麼貴族,自然也不知道這種禮儀。
“我叫六花,如果你們再這樣的話,我就殺了你們。”六花說罷,竟不顧四周人群的尷尬,吃起了零食。
護衛隊長嘆了口氣,待得到了貝琳達的同意後,便將一行人的來意講明。半個小時後,眾人登上了一艘三桅帆船,緩緩向冰海深處駛去。
“這是我們凍土大陸的習俗,每年暖月第一天,都要去冰海捕獵。”
“戰利品的數量,預示著一整年的運勢,因此今天還望二人能全力出手,多多益善。”
遺忘海峽駐守,劍士塞萬提斯站在眾人面前,十分嚴肅的說道。他作為職業者,已經認可了布姆與六花的實力,但作為凍土大陸的掌權者,卻依舊心有狐疑。
塞萬提斯心道:貝琳達可是個極有能力的人,可為何要找兩個異鄉客來參加暖月狩獵呢?這可是十幾年來都未曾出現的情況。
然而長索城城主貝琳達則始終陪在六花身旁,她現在宛如一個大姐姐般噓寒問暖,手中的白糖糕散發出縷縷香氣。
“六花妹妹,這便是冰海了,你看那些浮冰,其他地方可是不能見到的呢。”貝琳達指了指洋麵上的浮冰,笑著介紹道。
然而六花此刻卻臉色陰沉,她想起了布姆揹著自己前往凍土大陸的場景,兄妹二人便宛如那些浮冰般聽天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