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隨著六花有了些好轉的跡象。布姆現在狀似癲狂,眼中除了六花外,再也容不下任何事物。
治療法陣的白色幽芒持續不斷,一顆顆“神之石”化為齏粉。布姆遊走在昏死與施法之間,卻也如六花般失去了時間概念。
而此時的六花,則再次化為一朵巨型花苞。白色幽芒好似溫暖的楊光,布姆的執念彷彿養料。
深紫色的長髮無風自動,先前因戰鬥留下的傷疤早已消失不見。她此時雖沒有徹底甦醒,卻也感知到了布姆的思念之情。
沙沙沙,最外層的魔紋印記接連黯淡無光,隨之在一呼一吸間分崩消亡。白色幽芒滲透進巨型花苞,一片脈絡化為點點星屑。
布姆想的沒錯,雖然自己不能給對方提供強有力的幫助,可卻也能積少成多、積流成河。
正是因為他每天的堅持,或者說是近乎於自虐般的忍受,那包裹著六花的巨型花苞才終於鬆動,才終於緩緩綻放。
然而此時六花,則正處於現實、夢境之間。她宛如一個遊走兩極的旁觀者,無數記憶碎片反射出她與布姆的模樣。
“我叫六花,是一個從契約獸蛋裡誕生的女孩,是布姆的唯一親人。”
“我很強大,是曾在遠古時斬殺兇獸的存在,但如今卻不知為何會這麼弱小。”
“我並非她,她也不是自己的真實模樣,六花就是六花,即便曾經如何強大。”
“奧古城的黑市雖然骯髒,可六花卻最為喜歡;西塞公國雖然喧鬧,但克莉絲汀姐姐卻是個好人;凍土大陸雖然貧瘠,但這裡卻有哥哥。”
“這些才是六花的記憶,這些才是六花的生活。只要能每天陪在哥哥身邊,那便是六花的最大願望。”
“一切都與六花無關,六花也不關心任何事情。如果我能重返現世,一定要斬殺所有敵人。”
“西塞公國,大劍師阿奎羅,這筆賬六花一定會討回來的,一定要親手將其誅殺。讓哥哥受了這麼多苦,這是絕對不可原諒的死罪。”
六花雖然始終緊閉雙眼,可表情卻顯得極其豐富。只見其時而微笑,好似想到了什麼美事,時而又緊皺起眉頭,絲絲野獸威壓不自覺的透體而出。
最終,六花沒了任何表情,一縷縷白色幽芒彌散四周。暖暖的,十分柔和,六花微微吸了吸鼻子,兩道熱淚墜落而下。
這些淚水被花瓣收攏,最終花瓣又不堪重負,宛如露珠般傾瀉飛舞。而這些淚,卻浸溼了巨大花苞,彷彿灼流般讓其快速“消亡”。
一片又一片的花瓣紛紛凋落,六花的軀體也再次浮現。肌膚如凝脂般光滑,一頭深紫色的長髮披在背後。
雙手不知何時迴歸成了人形狀態,如果不是她始終緊閉著眼睛,估計早已返回現世,回到布姆身旁。
額頭上的花瓣魔紋散發著熒光,竟宛如黑洞般將白色幽芒吸收殆盡。胸腔微微起伏,六花的眉頭更是時而抖動。
此時她好似那第一次登臺表演的舞者,有些激動,有些膽怯,但更多的是謹小慎微的仿徨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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