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一輛繡著雙頭龍紋飾的馬車駛進了紐克城,然而其僅僅停留了片刻,便動身向金戟平原移動。
城主赫里斯託神色複雜的站在窗邊,隨即命令手下決不可對車內之人不敬,就算對方如何刻薄。
他再次攤開了手掌中的公文,內容很簡單,只有寥寥數語。不過大公格里爾斯與雙子星塔的火漆烙印,卻顯得極為刺眼。
這代表著一種絕對不容置疑的權力,更是自神聖戰爭後,西塞再未出現過的情況。王權與雙子星塔融為一體,便是足以撼動一切的力量。
“收起你的好奇心,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否則死。”赫里斯託嘆了口氣,隨即竟直接躺倒在床上。
他已經決定了,無論這兩天會發生什麼,即便是紐克城覆滅,他也絕對不會現身。腦海中再次浮現出了一道身影,正是其死去多年的亡妻。
話分兩頭,那輛馬車最終在幾個小時後停了下來,其內走出了一個滿臉傷疤的年輕人。
只見其驅散了唯一的僕從,隨即獨自行走在金戟平原上。微涼的風鼓動著他的法師長袍,手中的熒光不斷閃爍。
曾經他很快樂,父親是那麼的可靠,母親是那麼的慈祥,妹妹是那麼的嬌小。日子緩慢得彷彿在原地打轉,雖出身自商戶家庭,卻也安於現狀。
神聖戰爭開始,正外出採購的父親被奧古王的鐵騎斬殺,甚至最終連屍體都沒有尋到。
得知噩耗的母親淚如雨下,雖然每天依舊如常,但卻失去了一切希望。為了照顧自己與妹妹,母親變賣了所有東西,最終慘死在貧民區的木板房中。
兄妹倆淪為最底層的貧民,他因吃食垃圾而體弱多病,妹妹則早已不能起床。在某天夜晚,唯一的親人被人拉走,送進了某位貴族的府邸中。
少年瘋狂的衝向貴族區,不斷忍受著護衛們的毆打與謾罵,不斷努力向前方蠕動。最終他被塞進監牢,好似爛泥般再無人問津。
一隻深紅色的皮鞋,那是妹妹的東西,也是他拼命抱住的最後一件遺物。妹妹的笑容定格在腦海中,那滿是淤青的身體不能遺忘。
少年將手印在牆壁上,不斷抓撓著,希望痛苦能緩解內心的愧疚。指甲翻卷,眼內充血,一股若有似無的威壓緩緩彌散開來。
那晚他做了一個夢,在夢中他再次見到了自己的父親,自己的母親,還有那剛剛死掉的妹妹。
他叫嚷著,嘶吼著,希望對方能帶他離去,即便永遠不再清醒。可空氣中卻始終迴盪著自己的話語,如同一場自導自演的蹩腳爛戲。
熒光閃動,一句句冗長拗口的咒文憑空出現,少年被動的將這些東西記下,隨即緩緩掙開了眼睛。
爆炸聲響起,瘦弱的他一步步走出了監牢。他不在乎身上掛著的內臟碎塊與汙血,徑直踱向了貴族區。
一路上,他不知自己轟殺了多少西塞鐵騎,也不知道身上又多出了幾個血洞。復仇,他要親手扭斷那個貴族老爺的脖頸。
“就這樣麼,我唯一的親人就因為這麼個垃圾死掉了。”
“妹妹可以安息了,那父親與母親又該如何呢。”
“這一切都是奧古王的錯,如果不是他發動了神聖戰爭,全家人也不會如此。”
“奧古王,我要去殺了你!我要將你的心臟捏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