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眼神,同樣冰冷的咒文詠誦,只不過這次土錐變為了火戟,殘肢斷臂也被焦糊味代替。
六花起身走向布姆,但最終卻止步於五米外。她低著頭,不想也不願見到布姆的眼神,因為那種感覺令她心悸。
石塊準確無誤的撞向了額頭,六花雖然對此毫無畏懼,可卻依舊下意識的捂住了臉。她從沒想過布姆會攻擊自己,至少前一秒如此。
而此時的布姆,卻早已陷入了自己的意識之海中。他覺得自己正不斷下沉,彷彿永遠都沒有著陸的那一天。
冰冷的旋渦撕碎了袍子,最終鑽進面板裡,化為一股股暴戾。四周漆黑一片,除了那些偶爾上浮的水沫外,再無其他。
不知距離多遠的珊瑚礁後,接二連三的亮起了熒光。布姆見此情形,心底沒來由的生出一絲恨意。
法杖舞動,魔力宣洩殆盡。最終整個空間再次迴歸到了死寂,而布姆也打算閉上眼睛,靜候自己最終的命運。
但就在此時,一條銀色小魚卻突然出現在眼前。布姆下意識的用手拍向對方,本以為其會因此而逃跑,可卻打了個結實。
巨大的旋渦直衝天際,布姆被攪出了殘影,可目光卻始終盯著那條小魚。內心的憎恨憑空消失,一股無邊的倦怠感取而代之。
布姆最終閉上了眼睛,既沒有瞧見那些陽光,更沒有抵達深淵。微風緩緩浮動,拖著他的身體飄向遠方,而那條小魚,此時則正趴在他的胸膛。
金戟平原被夕陽染紅,不少龍葵已然結出了深紫色的漿果。六花收回了自己的手,隨即將陷入昏迷的布姆背在身後。
她沒有理會那些財物,更沒有任何遲疑。在旁人驚愕的目光與咒罵聲中,六花徑直向紐克城奔去。
一個小時後,院門再次關緊。布姆此刻躺在床上,整個人彷彿剛從水裡撈出來的破布,滿是汗水。
至於那件黑袍,則早已被六花塞進了火爐中。天知道其上染了多少人的鮮血,竟能隨手甩出大片大片的汙漬。
一顆顆藥丸被塞進布姆嘴中,六花手足無措的蹲在床邊,臉色既有些慘白,又掛著一絲失落。
而其額頭處的淤青,則好似一顆破裂的葡萄。鮮紅色的血絲蔓延至眼角,最終與淚水交匯,跌落在地。
這是六花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受傷,更是布姆第一次痛下狠手。可身為始作俑者的布姆,此時卻發出了陣陣鼾聲。
午夜時分,六花蹲坐在爐火旁,靜靜啃食著肉乾,淚水不斷奪眶而出。雙腿併攏,將頭埋在膝間,除了四周沒有垃圾的臭味,她彷彿再次回到了那個黑雨夜。
“哥哥為什麼要打我,我做錯了什麼,難道不喜歡我了麼,我要被拋棄了麼。”一連串問題在腦中迴盪,六花悄悄抬起頭,看向了自己的哥哥。
“不會的!哥哥答應過我,絕對不會再讓我流淚的。我是妹妹,哥哥唯一的親人。”六花起身坐到床邊,緊緊握住了布姆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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