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姆因擔心六花的安危,始終尾隨其後,自然知道了其與老侯爵的約定。但他心中卻沒有什麼怨言,甚至隱隱替六花感到自豪。
自己這個妹妹雖然平日裡經常犯傻,但僅僅在奧古城摸爬滾打了不到一年,就能與大貴族分庭抗禮。這種事情,至少布姆從未經歷過。
二人行走在神蹟平原,布姆始終沒有說話,六花則更是耷拉著腦袋。至於那個地精族的奇妙屋,卻被布姆緊握在掌心。
“哥哥,這件事人家...”六花最終緩緩開口,但卻被布姆瞬間打斷。
“好了,這是你自己的事情,如何處理我不想多管,大不了我們逃跑就是了。”布姆搖了搖頭,有些無奈地回道。
“你也知道哥哥就是個貧民,我們相遇是緣,因此喪命也是緣。不要多想,我相信自己的眼光,更相信你的判斷。”布姆繼續說道。
兩個小時後,六花帶著布姆來到一處無人密林外。這裡是她新發現的地方,不但環境優美,還不會被人發現。
可六花隨後的舉動,卻直接令布姆石化在原地。只見其緩緩走到不遠處,抱頭蹲在了草叢間,一邊嚷嚷著哥哥欺負人,一邊努力把自己縮成肉團。
這是六花在雄獅酒吧學會的本領,美其名曰:胡攪蠻纏嚶嚶術。此術看似簡單,卻能對親人產生巨大的殺傷力。
一邊“施法”的六花抽空瞄著布姆,而後者也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只見布姆緩緩走近,大手瞬間按在了六花頭上。
“好了好了,我也沒說要懲罰你,以後小心點,暴露身份的事情少幹。”布姆不是不知道對方的小伎倆,但如此可愛的妹妹,又有誰能忍心責備呢。
“嘻嘻,人家也是魔法師了哦,不過這東西到底幹什麼用的?”六花注視著那個玩具帳篷,十分好奇地問道。
然而片刻鐘後,布姆與六花身處在奇妙屋內,時而摸摸那些精美的裝飾,時而感嘆著科技的強大。
在外人看來,神蹟平原上只不過是多出了一個帳篷。但這個帳篷內,卻是另一翻天地,不但面積堪比二人所居住的小院,甚至遠遠要比其富麗堂皇。
“哥哥,要不我們以後就住在這裡吧。”六花躺在柔軟的床榻上,好似女王一般說道。
“那是在院子裡支帳篷呢,還是在閣樓裡呢?”布姆搖了搖頭回道。在他看來這東西雖然珍貴,但卻並不適合自己。
二人依舊摸索著這個奇妙屋的功能,但就在此時,一股強大到窒息的威壓席捲了神蹟平原。
最先發現的六花好似炸毛的野獸般祭出隕鐵短劍,而身為魔法師的布姆,也在不多時後緩緩望向了遠方。
世界上一切存在著的東西,都身處於一條條鄙視鏈之內。貴族看不起商人與傭兵,平民瞧不上犯罪者與乞丐。
魔法師是真理的化身,騎士則為眾神的寵兒。至於戰士,不過是神身邊的侍從,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因此這種憎恨便驅使著人們,既卑躬屈膝於強者,又不屑與之為伍相伴。可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一切虛幻的言語皆是假面。就彷彿那些忘帶了廁紙貴族,縱然依舊華服玉錦,可其內卻臭不可聞。
身為神佑騎士,奧古城的中流砥柱,帝國司令官。安東尼有些絕對的理由,去挑戰一切膽敢冒犯王權之人。
身為大劍師,鏽水平原鍊金城的強者,地精一族的統帥。皮薩羅也自然不畏懼挑戰,即便對方是騎士之王。
兩族的交易已然結束,此刻二人拋棄掉了那些無關緊要的虛名。謹以職業巔峰的身份站在神蹟平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