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著一肚子火的林大姑見到林如玉,劈頭蓋臉便罵,“你娘呢?做了虧心事就躲著不敢見人了?讓她出來!”
林如玉側步避開撲頭蓋臉噴過來的口水,四平八穩地給林大姑行了個禮,“姑母一早登門,當著我的面指摘我母親的不是,是為哪樁?”
古語有云:對子罵父,是為無禮。
對女罵母,當然也是同理。
被侄女面斥無禮的林大姑更怒了,“我無禮?我無禮!我倒要出去請鄉鄰們評評理!”
家醜不可外揚,所以家事就該關起門來解決,不能讓自家成為外人談論嘲笑的物件,這是大夏人的共識。林大姑之前常用這一招拿捏林母,但林如玉卻順著她的話道,“大姑想讓哪些鄉鄰評理?不勞您親自跑一趟,侄女將人請過來,請他們坐在這兒聽您當面論禮。您看這地方夠不夠大,不夠的話咱們換個更寬敞的地界?”
氣焰囂張的林大姑皺眉,上下打量以前連大聲說話都不敢的嫡親侄女。這丫頭出去幾日回來,怎跟變了個人似的?
不論怎樣,跟個娃娃掰扯都掉架子。林大姑甩臉子喝道,“我跟你個還沒出閣不懂人事的小丫頭說不著,去把你娘叫出來!”
林如玉四平八穩,“我娘正在準備祭拜祖父母的祭品,大姑若覺得我們母女做錯了什麼,不如跟我們一塊去趟林家祖墳,面告祖父祖母?”
心虛的林大姑聲音小了,“是你們使詐坑騙張家在先,去哪說理我都不怕。”
林如玉點頭,“那就請大姑去隨我們一塊去拜祭祖父母,把事情講給祖父母,請二老給您做主。”
咬牙切齒的林大姑忽然反應過來,不對啊!“當我跟你們一樣不孝麼?七月二十一那日我早就去過了!”
林如玉秀麗端莊的小臉上盡是欽佩,“大姑母果然有孝心,祖父和祖母在世時沒白疼您。”
林大姑被侄女這話噎得心口疼,有心甩袖就走,可想到家中疾言厲色的公婆,腳又邁不開了。
林如玉見她還不走,便繼續道,“大姑既然來了,便將這張單子帶回去吧。這是語珍表姐從我這裡偷走或借走的首飾,請大姑催促她儘快給我還回來。”
林大姑捂著胸口,悲痛欲絕,“你這丫頭非要氣死我麼?我這些年當真是白疼你了……”
疼我?呵。
林如玉一臉委屈,“正是因為您疼我,我才將這福分報還到表姐身上。偷是犯法的,借的東西是要還的,我此舉正是要替您督促語珍表姐做一個言而有信、恭謹守善的好姑娘,難道侄女做的不對嗎?”
林大姑緊抓前襟,真想噴面前的小妖精一臉血,“嬌嬌跟大姑說實話,這些話是哪個黑心肝的教你的?”
誰教的?是上一世的慘痛經歷,是十七年曆盡人間冷暖的自悟。
林如玉笑意不達眼底,“看您這意思是不想接單子了,雨鶯,把單子送到張家去,交到張老夫人手上。若張家不還,就送到衙門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