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完這一箭,大福今晚的差事就辦完了。
窗外,又有數只箭射向正在下墜的灰影。灰影抽刀左右撥擋,腿上還是中了一箭。
眼看著灰影就要落水逃生時,盪到船邊的三根蘆葦管下,三道身影破水而出,分三路襲向灰影,刀劍相撞的聲音在空中激盪,轉眼間四人已過了數招。
見灰影負傷仍能以一敵三不落下風,馬三叔待不住了,“叔祖,我也……”
“莫慌。”沈尚直鎮定拉弓,箭尖直指灰影,一支冷箭射出,正中灰衣人的後背。
灰影中箭後抖手一揚,一片白煙散開,逼得與他打鬥的三人不得不退後,船上多箭齊發時,灰影縱身跳入水中,不見了蹤跡。
“是白灰!”灰衣人跳入水中後,船上的鏢師們也認出了他灑出的白煙是何物,便知上當了,一片懊惱聲。
馬三叔也扼腕嘆息,“早知道我就直接埋伏在水裡,保管要了他的命。”
沈尚直道,“窮寇莫追。此人身手高強,若被逼入絕境捨命反撲,咱們肯定會傷亡不少人,現在這般已是最好的結果了,你現在出去跟著守船。半個多時辰天微亮後,咱們拔錨啟程。”
“您老多加小心。”馬三叔扶著沈尚直躺在床上,叮囑生子照顧好叔祖,才提刀跑了出去,正巧遇見換了衣裳被林瑞引過來的陳宏。
兩人抱拳,相互打了聲招呼。馬三叔去船上巡守,陳宏進入房中,眯眼適應房中昏暗的光線。
生子低聲喚道,“宏叔?”
“是我。”陳宏向著聲音的方向慢慢走過去,抱拳行禮,道出鮑勵告訴他們的暗號,“在下陳宏,您可去運河西岸看過垂楊柳?”
沈尚直蒼老的聲音含笑,“西岸的楊柳不及東岸長得好,下次小哥可去東岸瞧瞧。”
暗號對了!七尺高的漢子鼻子一酸單膝點地,“屬下……”
沈尚直打斷他,“起來說話。”
“是。”陳宏立刻明白船上人還不知道沈尚直的身份,連忙起身恭立。
沈尚直低聲問,“鮑勵怎麼樣了?”
陳宏立刻答道,“鮑爺的傷已好了大半,他們正帶著人四下尋找您老的下落。”
重傷的沈尚直,若在黑夜中潛伏的雄獅,“天亮之後若雨勢不大,在距此十里外的高山頂上升起兩道狼煙,招人前來護船。”
陳宏激動回道,“遵令!”
沈尚直又問,“方才來偷襲的人你可識得?”
“沒看清樣貌,不過看他的身形和招式,很像安自遠身邊的貼身隨從安逢春。叔祖可聽人提起過下蔡安自遠?”
“你可認準了?”林母側臥在床上,低聲問提著棍子走進來的女兒。
“認準了,他就是安自遠身邊形影不離的安逢春。”林如玉言之鑿鑿,雖然這一世她見安逢春次數不多,但有上一世的記憶在,她絕不會認錯。
林母蒼白的面容緊繃,柳眉微蹙,久久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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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