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奘平躺在小棚子裡,悟空接過藥碗,伸手按住玄奘兩腮,強行將他嘴巴撐開,一碗湯藥灌了下去。
沙僧兩個小手有些無措,神情有些迷茫,這樣會嗆到師父的吧。
悟空彷彿沒看到沙僧神色,把藥灌完把碗塞到八戒手裡,就從小棚子裡走了出來。
“猴子,你怎麼回事兒,今天一天都臭著臉。”八戒坐到悟空旁邊,詢問著。
悟空透過月光打下的的陰影看著豬八戒,微微偏過頭去,不說話。
“不說話,自己生悶氣?”八戒玩味的開口,眉眼帶著月光的清輝,比起匆匆忙忙趕路的白天,顯然夜晚更被八戒所鐘意。
“讓我猜一猜,氣自己沒保護好鈴鐺?”託著下巴,摩挲著下巴上的肉,一路上風餐露宿的,現在好像下巴上的肉又多了,真是一個讓人難過的事情。
悟空一腿前伸,一腿蜷曲著,把臉埋在另一側不說話。
八戒舉起手,遲疑了一下還是搭在了悟空的肩膀上:“你不可能一直護著他的,我們哪個不是戴罪之身,小師弟比起我們來幸運太多了。”
“取經路是該磨練磨練小師弟了,神也沒辦法面面俱到,猴子你活的不累麼?”八戒很少和悟空這樣談心。
悟空把臉抬起來,盯著八戒:“我說過我會護著他,這是我的承諾。我也答應觀音,護師父上路。”
最難過的是心關,最難纏的是心魔。
“你本就是妖王出身,做什麼這麼在乎這些東西。”八戒頗有些不屑,真不知道猴子怎麼會在乎這麼多東西。
他都不在乎了,只要自己過得舒坦比什麼不強。
“這就是為什麼你只是做個天神,我做齊天大聖的原因。”悟空雙手搭在膝蓋上,把臉趴上去,懶洋洋的看著八戒。
八戒有些不滿:“你這樣說話我們可就沒辦法談下去了。”這樣要給你急眼呀,捅咕了悟空一下。
“好吧,你繼續講。”心魔於他如影隨形,顧慮很多,想要隱藏實力不再讓那些人忌憚他們兄弟倆個,所以一直到現在不給鈴鐺解開封印。
所以一路上努力的讓自己看起來無能懦弱,可裝的時間長了,他也有些看不清楚哪個是自己了。
“猴子,你越是隱藏,他們越是要把你逼上絕境,你只有震懾住他們,讓他們畏懼你,敬你才行。”
八戒抬起另一個手,虛虛抓了抓月亮:“曾經的我不明白這個道理,現在我明白了,卻失去了那份心,可是你還有,猴子你說呢。”
心上人是月宮影,我想再次擁你入懷,卻已經沒有當初的那份純然。世上多是風流客,難留人間浪蕩子。
慼慼然一笑,誰在乎呢,誰在乎一個凡塵螻蟻想的是什麼呢。
“靈胎本天成,何能束我行。”悟空淡淡道,只是給自己留些底線,讓自己不至於失去,那一份天地賦予的靈性。
八戒拍拍手,帶著笑意:“這才是我認為大師兄該有的樣子。”
悟空從地上站起來,拍拍身上的土,一溜煙跑回去。
八戒吃了一嘴的土,眯著眼,呸呸的吐了出來:“臭猴子,我就不該勸你。”
一聲怒吼,這個臭猴子全身上下就沒長個好心眼,他是吃了失心瘋才來勸他吧。
“已經勸了,後悔沒有用了。”輕快的語調傳了過來,帶著少年妖王的那份朝氣。
月影偏移,草木發出被風吹過的‘娑娑’聲。
夾在玄奘和金明墨之間睡的正熟,胸口隨著呼吸起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