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給我們說了他為什麼會主動提出來我們鎮,便是為了陳國平的死!
師父說,陳國平是他出生入死的兄弟戰友,不明不白半夜慘死在街上,他不能不管!
也說了陳國平撫卹金的事,我跟老徐都是滿臉義憤填膺,恨不得立馬開著車衝到市裡,當面問問那個披著人皮的領導,良心被狗吃了嗎?連死人錢都敢貪。
師父擺了擺手,說這事以後什麼時候都能挑,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唐強的事才是當務之急,他已經差不多取得唐強三分的信任了。
萬不可太過扎眼,做讓唐強生疑的蠢事。
老徐問師父,這個紅浪漫歌舞廳當真有毒品交易嗎?會不會弄錯?
這個問題,我也有些疑惑,我們這種五六線的小鎮,人流量小到可憐,毒品交易會在我們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都沒人,賣給誰啊?
師父說,與其說交易,不如說紅浪漫是這個區域交易的中轉站。
我們鎮不會有線下的個體毒品交易,有的只有成批次的交易。
我問師父他怎麼了解的那麼清楚。
師父說,陳國平死之前給老所長寫了一封信,交代朋友若是他出了什麼事,就把信交給老所長,這些都是老所長告訴他的。
信中,陳國平把唐強怎麼一開始腐蝕他,送紅包,怎麼拉他入夥,收買他在派出所當內應,給他們製造交易便利的事交代的一清二楚。
直到這裡,我們這才知道,陳國平一開始竟然也真的被金錢腐蝕過,從小紅包開始,到歌舞廳分成,他始終單純覺得唐強只是想上面有人罩著,這才找到了他。
結果,直到那晚,唐強在辦公室桌上推給陳國平一包白麵後,陳國平知道,自己已經徹底墮入萬丈深淵,根本沒法回頭了。
唐強更是拿出了這些時間賄賂陳國平的每一筆記錄賬本,威脅陳國平,若是他不參與進來,賬本第二天就回出現在市紀委領導的桌子上。
到時候,不僅是他,就連他的家人也會受到牽連,一輩子抬不起頭,被人戳脊梁骨。
陳國平知道他已經無法自拔了,但他能接受金錢的腐敗,貪汙受賄,但絕不可能參與毒品交易。
那是荼毒子孫,禍害百姓的爛py事。
他就是死也不可能同意。
心裡雖然不同意,但嘴上還是說要回去考慮考慮。
唐強可能是覺得握著陳國平的把柄,因此,也沒有當場要陳國平點頭,畢竟,手裡的這份陳國平收受賄賂的賬本,就已經夠陳國平身敗名裂了。
唐強覺得,陳國平是個聰明人,應該不太可能做蠢事。
那天晚上,陳國平也是平安回到了家。
思量再三,最終還是決定幡然悔悟,即便死,他也不可能跟唐強同流合汙,遺禍子孫了。
他連夜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都一五一十寫進了信裡,連夜送到了一個朋友家裡,千叮嚀萬囑咐,若是他出了事,一定把這封信親自交給老所長。
回到家裡,陳國平一夜沒睡,他現在沒有一點頭緒,只想著唐強要是再來找他,他也只能再拖一次。
僥倖心理驅使他不敢跟唐強翻臉,更不敢去自首。
就想著維持現狀拖著,恨不得變成一隻鴕鳥,把頭埋進沙子裡,啥都不管不問,彷彿那樣自己就能一身清了。
可惜,唐強怎麼可能讓他當只鴕鳥。
三天後陳國平調休的晚上,唐強再次派小弟請來了陳國平。
卻沒想到,這次放在陳國平面前的不是什麼他收受賄賂的賬本,而是一袋白麵,一把刀。
唐強只給他兩個選擇,要麼吸了白麵,要麼死。
陳國平這才意識到,自己究竟多幼稚。
他的一隻腳早就踏進唐強的賊船,唐強怎麼可能這麼輕易放過他。
對於唐強這種毒犯來說,最快徹底拿捏住陳國平的辦法,除了白麵,還能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