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田冢一邊讓電視螢幕上的馬里奧全力奔跑,一邊繼續回答:
“獨自生活,獨自死去。這就是我的理想。”
跳過管道的馬里奧被身後的坑吸了進去。
“有坑!”
“理想堅持到底了嘛。”
“還差得遠呢。”
命數還沒用完,馬里奧立刻復活了。話雖如此,剩下的數字不容樂觀。
我用筷子撥起碗底的米粒,說出想到的四字熟語:
“真是自力更生啊。”
“算是吧,只不過不喜歡和別人交往而已。”
我痛快地細嚼慢嚥,這一口也咀嚼,嚥下,然後品味。
以往覺得難以下嚥的蔬菜味道,劃下鮮明的餘味。
我一邊觀賞和田冢的奮戰,一邊無言地動著筷子。
“……多謝款待。”
“好嘞。”
我把盤子和碗打掃乾淨後打了聲招呼。和田冢沒放下手裡的東西,只有視線靠了過來。
“盤子之類的放著就行,我來洗。”
“麻煩了啊。”
“這也是費用的一部分。”
“專業的就是不一樣。”
“不過目前也就只有你這一個客人啊。”
你明明就沒宣傳,我想著笑了。和田冢要是正常打工肯定賺得更多,要說他為什麼做這種事……哎,也就是和我裝裝關係好的樣子吧。
肚子得到滿足,眼睛也像是被拖住一樣模糊起來。要是現在撐住下巴閉上眼睛,從電視傳來的聲音肯定會變成動聽的搖籃曲。但——不行不行,我想著抬起頭。最重要的事情還沒做,現在睡著怎麼行。
今天可不光是為了偷懶才叫和田冢來的。
我重新坐直,把睡意敷衍過去,然後斷斷續續地說起正題。
“稻村,什麼時候能回家呢?”
“誰知道。”
和田冢踩著龜殼淡然回答。
“畢竟她起死回生了,就算檢查結束也會被相機圍住吧。”
“都已經上電視了啊。”
“嗬——”
我想起了大張旗鼓地在電視上播出的那副沒睡醒的眼神。這不是隔了相當久嗎。小學的時候,稻村參加過各種各樣的大賽,時常上電視。儘管當時她被吹捧為神童之類的,不過感覺自從上了初中就沉寂了。
也可能單純是我不再看那類節目了。
我雖然認識到稻村是天才,可萬萬沒想到她甚至能成功復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