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暉腦海裡浮現出在學校裡兩次碰到沈天賜時的情景,那兩次都是他帶宋雨走的時候,那個時候,他只是想帶著宋雨躲避沈天賜,完沒想到沈天賜是奔著宋雨出現在他面前的!
現在想來,那兩次,根本是沈天賜去攔宋雨的!
還有沈天賜約他籃球場打球那次,他看得出沈天賜是想和他打架,回來後他也細細琢磨了沈天賜,他也猜到會不會是因為宋雨,所有他跟了宋雨一天,後來發現自己是太敏感了,所以也就沒有再多懷疑。
閉上眼睛,夜暉後悔死了自己對宋雨的放任不管,正是因為他給宋雨的自由空間太多了,才讓沈天賜有機可乘去傷害宋雨。
夜落寒和夏蕎還有夜暉離開沈天賜和宋雨租住的公寓。
車上,夏蕎聲線裡充滿責備的意味對夜暉說:“暉兒!天賜和小魚都這麼長時間了,你怎麼能一點兒也沒有發現呢?!”
“蕎蕎,打電話給沈雋和曉諾吧。”不等夜暉解釋,夜落寒對夏蕎說,現在責備兒子又有什麼用?
就在宋雨被送進醫院時,夜落寒和夏蕎已經通知了京都溫家,宋雨是喬慕晴的命根子一般的人,宋雨出了這麼大的事兒,怎麼都不能瞞著喬慕晴。
此刻溫家的人已經在路上了,這件事,要沈雋和何曉諾帶著沈天賜給宋雨一個交代才行。
夏蕎拿出手機,想想何曉諾知道後會是怎麼樣的難過場景,她就犯愁了。
何曉諾接到夏蕎的電話後,一腦子懵,她說:“蕎蕎,不可能吧?你別嚇唬我,我中午才和天賜一起吃的飯,飯是我親手做的,而且,天賜在和顧如煙在一起……”
何曉諾最終閉上了嘴,手機從手中滑落下來。
夏蕎對夜落寒說:“我就知道,沈天賜這個孩子遲早會把小諾給氣死的!”
公墓。
剛下過雨,深秋季節的公墓迷濛上一層清冷。
沈天賜坐在他父母的墓碑前雙手環膝,整個人看起來孤獨又頹敗,他的腦海裡總是環繞著宋雨那句顫生生的求救:“天賜,救我。”
這一次來看父母,沈天賜一句話也沒有對父母說,就這麼坐著父母的墓碑前想著宋雨,想著宋雨的一切一切,想著他們從開始到剛才發生的一切。
之後,沈天賜又一次用手擦了父母墓碑上的照片,然後站起來,對父母說了今天來的第一句話,“爸媽,我回去了,改日再來看你們。”
沈家。
何曉諾剛掛了夏蕎的電話,沈天賜就回來了。
沈天賜站在沈家的客廳裡,何曉諾抬起手,可最終巴掌落沒有落下去,她只是傷心絕望的說:“天賜,你好糊塗啊!”
沈雋捂著嘴咳嗽,十幾分鐘的時間,原本還年輕活力的沈雋一下子憔悴了不少,他從沒想過,打倒他強壯身心的不是別的人,不是別的事兒,而是他視為己出,用心疼愛的養子。
“天賜,京都溫家,會吃了我們的。”何曉諾哭著說:“你傷害的,不止是那個孩子,是你自己的品德,你太讓我失望了。”
沈天賜最不害怕看見的就是養父的嘆息和養母的眼淚,他今生最想做的就是不讓養父養母失望,可此刻,顯然,他已經把他們的心傷透了。
“天賜,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何曉諾抹著眼淚,“媽媽以為你是最聰明的,可你怎麼能這樣做呢?那個孩子做錯了什麼?她和你一樣,都是可憐的孩子,都是受害者,你為什麼要傷害她?”
宋雨流血流淚的場景一直在沈天賜的腦海和眼前,現在,經養母這樣一說,宋雨可憐無助的樣子在他的眼前更加清晰了。
“天賜,”何曉諾看著沈天賜,“我不知道你是怎麼知道你的身世的,一直以來,我都想把你的身世徹底隱瞞住,我想這樣,你就永遠是我的兒子了,我再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可是,你,你非要把自己的傷口重新劃開,讓它再次血淋淋的,傻兒子,你這樣傷的是誰啊?是你自己!”
何曉諾頓了一下,又說道:“天賜,我不知道你聽到的關於你父母的事兒是什麼樣的,今天,我就原原本本的把你的父母和小魚父母之間的恩怨給你說一遍。”
何曉諾深呼吸一口氣,對沈天賜講道:“你父親是個特警,他去抓捕小魚的父親時抱走了只有兩個月大的小魚來威脅小魚的父母,”
說到這裡,何曉諾回憶起當年夏蕎對她說起的事兒,她看著沈天賜又說:“你傅阿姨說當年她在野人那裡看見小魚的母親抱著三個月的小魚,小魚就像一隻小貓一樣,可憐極了,才兩個月的小嬰兒就被野人抓走一個多月,能活下來,已經是奇蹟了。”
沈天賜聽著養母的話,腦子裡還是部都是宋雨無助可憐的樣子,宋雨兩個月被野人抓走一次,十八後被他抓走一次,也的確,宋雨自從和他在一起,似乎就沒有一刻開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