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當聽到自己親如姐妹的女衛幾乎差點死個精光之後,佟舊女急痛攻心,大叫一聲又昏了過去,剩下的女衛在僥幸活下來的紅菱的帶領連哭帶叫的撫胸揉背,好不容易才將佟舊女救醒過來,當下,眾女痛泣出聲,哭了個昏天黑地。
好不容易,在眾人的安慰下,女人們才停止了哭泣。只是抽泣之聲依舊此起彼伏,久久不能停息,惹得這些剛毅的漢子們也是再度心酸不已。
“淩宗主,這不怪你,怨只怨我這幫死去的兄弟命淺福薄,看不到以後統一平原的一天。宇智博,我一定要親手殺了他,為我的兄弟報仇。”龍兵在一批兄弟死去的刺激下,首次對一個人産生如此強烈的仇恨情緒。
雖然他此次針對宇智博而來,但只想幫助淩雄了結心願同時向淩雄借兵而已,從未想過要親手殺掉宇智博,最多不過是想著幫助淩雄擒下宇智博然後任由淩雄處置罷了。
畢竟宇智博是他間接的對手,與他也只有政治千絲萬縷的聯系,說到底,遠不如面對洞仙教的人那種仇恨來得直接。
可是,隨著兄弟一一死在宇智博的手中,滔天恨意往複湧起,這一次,就算不是為了向淩雄借兵,他也要親手擊殺宇智博,讓他償還這批血債。
“唉。”淩雄再嘆一聲,沉默下來。
他也是一代梟雄,本不是性格軟弱的凡夫俗子,在十幾年的徵佔統一東南的過程中,他也見慣了殺戳與血腥,見慣了生離死別。
可是,今天,在這特殊的氛圍中,他忽然感覺到了一種自己從未感受過的東西,讓自己震撼,讓自己那顆曾經剛硬無比的心軟化下來,甚至有種想痛哭一場的沖動。這種讓他震撼的東西便是,血深於水的兄弟親情。
龍兵強抑心中悲痛,挨個戰士的問候過去,並親自出手替傷重的戰士療傷。一番折騰下來,累得也是筋疲力竭。
佟舊女與柔柯的傷勢都很重,必須立即覓地靜養治療,同時,手下的戰士也差不多個個身上帶傷,更有將近五十人傷勢嚴重,需要緊急治療。
身邊只有可憐的不到一百人還勉強能用。幸好幾名巴根、紮哈、強風這幾個頂尖的高手依然還保持著完整的戰力。
雖然他們每個人都程度不同地受了輕傷,但也只是皮外傷,對這群驍勇的漢子來說,無傷大雅,反而更能激起他們的戰意。
幾番思慮、幾番擇訣之後,龍兵毅然下了一個決定。
“巴根,你隨我與淩宗主趁夜潛入裕城,如果三天之後我們還是沒有訊息,你們,便火速順原路返回輝陽……”
話還沒說完,強風與紮哈便瞪大了眼睛,激動地打斷了他的話,“這絕對不可能,我們不可能讓你們三個冒這麼大的風險闖入裕城。”周圍的戰士也聽到了幾人的爭吵,也都是群情鼎沸,極力要求參戰。
龍兵見場面有些混亂,人人都有些激動,心裡又是感激又是難過,知道這群兄弟惦念自己,誓死不會讓自己就這樣以身犯險的。
可是他深深知道,這群兄弟如果跟進,一旦行動失敗,全都會被自己送進死神的嘴裡,已經見過了三十名兄弟悲壯地死去,他寧可自己多擔些風險,也不能讓自己的戰士去冒這個險了。
“住口。我是怒滄軍的元帥,你們是我的戰士,軍令不從,該當何罪?”龍兵大喝一聲,其實心中悽苦難當。
“我問你們,如果你們這群人都跟我進去了,傷員怎麼辦?”龍兵從來沒對自己的戰士這樣大聲呵斥過,如今這一喊,讓他自己都感到有些別扭。
戰士們都不言語了,但眼光裡分明有著太多的委屈,更多的則是對龍兵與巴根的擔憂。
再度狠了狠心,龍兵目光從傷重的柔柯與佟舊女臉上一掃而過,沉聲說道,“就這樣決定了。一入夜,我們便會潛入裕城,勝敗成負,在此一舉。紮哈,強風,紅菱,這些人,便全都交給你們了。”
說罷,別過臉去,與淩雄和巴根跨上戰馬,向裕城方向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