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兵動了好奇心,不再猶豫,讓強風等人將馬車牽至僻靜處,以免阻塞交通引人注意。自己則躍至車上,全神警戒地掀起軟簾,向內望去。
軟簾一掀開,龍兵的呼吸便有些緊迫,心髒不受控制的狂跳了一下。
他首先看到的是一個紫衣女子,沒錯,就是隔簾刺他一匕的那個女子。
活到現在,他見過了許多的美人,尤其自己身邊的每一個女子,都是絕代的美女,可是,眼前這個女子卻讓美得讓他有些窒息,不能自己。
這種美麗很單純,透著藍得透明的憂傷,並不像鳳天香那樣的高貴典雅,也不似佟舊女一樣的英姿颯爽,更不是柔柯那樣的豔光四射、顛倒眾生,她只是很美,一種憂怨的美,一種如泣如訴的美,一種充滿哀愁的美。
她的眼神清澈如琉璃,透著繁花落盡後的悲哀,像是藏著太多經歷過大繁華、與大虛蕪後看破世事的滄桑與感嘆。
“一川煙草浪,襯雲浮,不如歸去下簾鈎。心兒小,難著許多愁。”
她寂寞如煙花,綻放在龍兵的眼裡、心裡。
只是,她為什麼這樣憂怨?
看見龍兵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視著她,那女子不禁縮了縮身子,收起那柄短匕,扶起身側的那個身著紅袍的大漢。
龍兵這才回過神來,知道自己失禮了,感覺有些不好意思,定定神,向那個中年漢子看過去,後者正像他微笑,眼神裡沒有絲毫敵意。
只見這中年漢子一襲紅袍,雖然重傷之餘雙目依然炯炯有神,神態間極是威猛,眉宇間的英雄氣凝而不散,含而不露,可以讓人想像他在未受傷時該是何等的威風。
“不知閣下何事?”龍兵見車廂不是十分寬敞,同時容納三人有些困難,便半踞在車轅上問道,情形有些尷尬。
“你先進來再說吧。”紅袍大漢笑道。
“這……”龍兵再次環顧狹窄的車廂,確實有些不便進入。
“沒關系,進來吧。”紅袍大漢收起笑容,威嚴地說道,語氣裡有著不可一世的霸主之威,連普通的說話也像是在發布命令,讓人心生無法抗拒之感。
龍兵天性不願拂逆他人,尤其是這樣一個讓他心生好感的大漢。聞言也便輕輕放下軟簾,邁進車內,盤膝與這對父女面對面地坐了下來。
由於車廂過於狹窄,不經意間,龍兵的腳便輕輕碰觸到了紫衣女子的腳,那女子低眉斂目,輕輕將腳一縮,面上掠過一陣粉紅,驚惶如小兔,讓人心中頓生千萬柔情,萬般憐愛。
龍兵更是有些不好意思,盡力收縮身體,以免再發生肢體接觸的尷尬事情。
“公子怎樣稱呼?”紅袍大漢含笑問道。
“我姓王,叫王義。”為了掩人耳目,龍兵連名字都改了,真是煞費苦心。不過,也不由得他不改。龍兵這兩個震驚天下,要是真要報出來,只怕他還未出齊城,先就被人五花大綁捆了去見淩雄了。
“哦,王義。看樣子你不是本地人,應該從很遠的地方來吧。”紅袍大漢目光如炬,一眼便瞧出了他來自遠方。
“是的,我從平原腹地來,聽說現在東南方面比較安定富庶,所以來這裡做些藥材生意。”龍兵不卑不亢地說道。
“哦,來自平原腹地。不知平原腹地目前是什麼情況了。據說,洞仙軍現在步履維艱,與怒滄軍對峙輝陽,看來一直沒有取得什麼大的進展吧?”紅袍大漢從目前局勢說起,沉聲問道。
“嗯,怒滄軍勢力開始壯大,已經具備了反攻的能力,洞仙軍目前退守棲鳳,期待後方二十萬援軍的到來。不過,從整個戰局來看,膠著狀態還要持續很長一段時間,誰勝誰負殊未可知。”龍兵據實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