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塵得此助力,不但保住了一條命,一身的武功也全都保住了,真是僥天之幸。不過,福禍相倚,恐怕連他自己也不知道這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
因為有些時候,活著是一種受罪,而死了反倒是一種解脫了。
候先生見水玉娘制住三人後向自己撲來,知道大勢已去,這師徒聯手對付自己勝負殊難預料。
他實在不願冒這個奇險去爭取一個未知的結果,無奈之下只好長嘆一聲,疾攻三爪逼退柔柯,向大山內側如飛而遁。
竟然撇下三個人不管了,這也讓易無綹與那個高瘦漢子恨得牙根直癢,發誓如果今生還有機會複原,勢必將他挫骨揚灰,只可惜,怕是他們在水玉娘手下再沒有這種機會了。
這四個人原本就應該在水玉娘替葉塵療傷不能停下之時發動攻擊,這邊擒下柔柯,那邊制住水玉娘,手到擒來,不費功夫。
可是四個人實在太貪心了,淨想坐收漁利,等水玉娘替葉塵療傷完畢再製住她將葉塵搶過來。卻不料異變突起,禍生肘腋,在相互間的猜忌平白喪失了大好機會,真是天算不如人算。
此役,柔柯可算是最大的功臣了,正是她智計百出勾出四人鬼胎,才能讓己方獲得大勝,既救了師傅,也救了自己。
水玉娘眼望候先生驚掠而走,消失在蒼茫遠方,忽然跌坐在地,汗透羅衫,顯然是精力耗損過巨的症狀。
她原本為葉塵療傷就已經將體內真氣耗費得七七八八,療傷後應該就地休息運功恢複精力。
可是情形實在過於緊迫,容不得她有恢複的時間,不得已的情況下,只好強提真力制伏易無綹與那個高瘦的漢子,同時作勢嚇阻候先生。
如果候先生真的夠聰明的話,只需要繼續纏戰下去,不出半刻鐘,水玉娘便會後力無以為繼而自動倒地,只需要他將柔柯擒下,到時候所有人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只可惜,他太膽小,關鍵時刻害怕開溜了,不僅讓水玉娘扳回勝局,還搭上了三個同伴。勝利曾經距離他如此之近,勝利卻又離他如此遙遠,這恐怕都是過於自私而極端利己的代價。還是那句話,心術決定行為,真是不假。
此刻,再無敵人,柔柯心神也是一陣懈怠,疲倦之意湧了上來,雖然候先生侵入她體內的魔火勁已經全然“贈送”給了倒黴好色的畢天行,但胸口依然隱隱做痛。
這是她有生以來經歷的第一場最為艱難困苦的戰鬥,其勞心勞力之巨比起水玉娘替葉塵療傷所耗費的心力有過之而無不及,真想躺下來就地睡上一覺。
可是,她怕候先生去而複返或者再發生什麼突發情況,只能懷抱堆雪劍盤坐在地,抓緊時間進行艱苦地行動以最快的速度恢複功力。
空山上,靜悄悄毫無聲息,蟬噪林愈靜,鳥鳴山更幽,一派世外桃源景像。可是,誰知道這裡曾經發生過一場激烈的戰鬥?
功行圓滿,水玉娘神采奕奕地當先站起,顯然功力深厚至極,已經達到十分可怕的高度。柔柯也隨後起身,從修為上講,顯然也已將至大成之境,最少,要比她假扮的鳳天香高上一籌。佟舊女或可與之一拼,卻也是敗多勝少之數。
“師傅……”柔柯見師傅絲毫無恙,重新恢複了精力,不禁喜上眉梢,這次自己立了大功,師傅必定會好好獎勵自己。想到此處,孩子心性的湧了上來,喜滋滋喊道。
“啪”,又是一個清脆的耳光打在柔柯臉上,力道沉重之極,打得柔柯昏頭轉向,玉也似的一張俏臉上再添五道淤痕。她真不明白師傅為什麼張手便打,一時間捧著臉委屈難過得連自殺的心都有了。
“知道我為什麼打你嗎?”水玉娘面如深水,沉聲問道。
“徒兒不知。”柔柯不知所措地低頭道,心下難免有些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