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是劫掠之後能繞開他的地頭的,盡量不從這裡經過,否則讓他咬上一口,白費了半天勁兒不說,說不好還會傷筋動骨,損兵折將的劃不來。
佟舊女與宗文正更是對頭冤家,不僅僅是因為宗文正劫了佟舊女的一次糧草,更因為宗文正好色如命,摧殘女人無數,並且恬不知恥的放下豪言,要吞併佟舊女的流雲城,將佟舊女變成他的胯下之臣。
這也讓佟舊女恨之入骨,幾次興兵欲將克下暨城殺之而後快。只是,暨城既堅又牢,且兩軍兵力相若,幾次攻城未果,佟舊女反倒損失不小,無奈之下,也只有先放他宗文正一馬,等以後有機會再說。
如果在平時於平川之上,佟舊女是絕對不怕宗文正這支無賴流寇的,宗文正也不敢與他們正面對敵。
可是,如今守著這樣一大批糧草輜重,她不得不慎重考慮了,真怕宗文正這個時候殺出來無恥地竊取她勝利的戰果,末了,半天努力盡化烏有不說,她還白白擔上了劫軍糧的罪名,要面對伺機報複的洞仙軍。
想到此處,佟舊女面現憂色,命領部隊加緊行動,趕緊穿過前面的黑松林,越早走出宗文正的地頭越好。
擔心什麼,什麼就來了。
軍隊正在行進中,忽然前頭煙塵四起,馬蹄聲大作,緊接著從黑松林內殺出一支隊伍,直撲他們而來。前方的自己的隊伍一陣大亂,佟舊恨得幾乎咬碎銀牙,知道是宗文正的隊伍來了。這一次又是功敗垂成,只能看著煮熟的鴨子飛走了。
搭額一望之間,佟舊女心下又是一沉,前方部隊一分為二,沿自己軍隊兩邊縱馳而來,竟然要將己方圍夾起來。看人數,應該在三萬以上,宗文正的部隊絕對沒有這麼多的人,這股流寇何時變得這般強大?
佟舊女心中驚疑不定,卻是面不改色,夷然無懼,發起號令命部隊原地轉為防禦隊形,緊接著,自己縱馬馳向陣前欲看個究竟。
前方馬嘶陣陣,隨著包圍圈的完成,敵方戰陣裂開,從中得意洋洋地馳出兩騎,其中一人正是宗文正,另一人卻讓佟舊女大吃一驚,卻是佔據坎城的冷無春。
“佟女俠好啊。”宗文正桀桀笑道,語聲如金石相擊,又像粗糙的石器相互間狠命摩擦,難聽至極。人長得也是醜陋不堪,一張奇長的馬臉,頰上像是皮肉不合般裂出的兩道細縫便是眼睛。臉上青白不定,顯然是酒色過度的後果。
“問候佟掌櫃的。”臉色慘白的冷無春陰陰一笑,端坐在馬頭向佟舊女傲然望來。目光神光不定,顯然是身懷邪惡的異端功夫,且修為極高。
“你們好無恥,居然聯合起來對付我,還要臉不要?”佟舊女憤怒地喝道。
眼望著前方美豔不可方物的佟舊女,宗文正心裡跟貓抓似的,癢得難受。
“佟掌櫃誤會了吧,冷兄是路過這裡順便賞我一個薄臉在暨城做客,並非是你所說的聯合起來對付你。真要說到對付你,只須我一個人便可以了嘛,冷兄是絕對不會掠人之美的。你說是嗎,冷兄?”宗文正目露淫光,死盯關憤怒之間更增三分麗色的佟舊女,饞涎欲滴地說道。
真是醜態畢現。
“哈哈,宗兄說得是,俺只對兒郎們的過冬糧草感興趣,佟掌櫃的是你的專利,由你來專程服侍‘對付’好了,我可不敢掠人之美喲。”說完,冷無春又是一陣大笑,笑聲裡說不出的淫蕩下流。
兩人的匪兵聞言也是一陣放浪鬨笑,直氣得佟舊女臉色粉白,她的部下也是個個義憤填膺,怒罵出口,恨不得立即沖上去將這群無恥之徒剁成八塊,報了這羞辱佟舊女之仇。
只是,沒有主帥的命令,誰都是堅守崗位不敢動,足以見得佟舊女禦下之嚴,將部隊整飭得有模有樣,如果統一服飾旗號,倒真像一支正規部隊。
“糧草給你們,我們退走。不過,你們記住,這個仇,我必報。”佟舊女忽然平靜下來,沉穩地說道。
敵軍是自己兩倍有餘,硬拼必然要吃大虧,搞不好會將整個班底都搭起去。審時奪勢之下,佟舊女狠狠心,拿得起放得下,準備不打這場無望之仗,將糧草拱手相讓,只要留得青山,以後報仇也為時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