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鐵衛中不缺烹飪高手,尤其以高山戰士更為個中翹楚,燒烤出來的肉食香氣四溢,令人食指大動。
忙碌地造飯進食後,除去司職警衛的戰士外,人人抓緊時間休息,力爭在夜晚到來之前盡快恢複體力,晝伏夜行,極力隱起行蹤,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到流雲城。
這一夜縱馬狂趕三百地裡,人馬俱是困頓已極,很多人吃完飯後便在樹林之中各覓蔭涼處沉沉睡去。一覺醒後,他們便又會龍精虎猛地繼續他們的征程。
龍兵也靠在樹上打盹,做為統帥,勞心勞力,這些日子以來馬不停蹄地奔波勞碌,委實也是累壞了。體力上的累可以踏踏實實地睡幾覺緩解過來,可是心裡上的疲累卻只有用漫長的時間才能沖淡緩懈下來。
剛一閉眼,他便睡去了。正所謂有所思便有所夢,夢裡,他素衣夜行,依稀看見遠處有人向他招手並在跳舞。
薄薄細碎的月光像永不停息飄舞的銀粉,細密均勻地灑落在她的身上,映出了微光中的絕美。她是夜的精靈,牽一縷夢的霓裳,披一襲月的薄紗,在他的夢裡,如六月飛絮,飄揚。
她是天香,她是自己的愛人,她在跳舞。舞步款款,曼妙非常,她舞成了一段令人心碎的故事,舞成了一段輾轉千古的傳奇……
她婀娜著走來了,挪動著那隱在裙底忽明忽暗、小巧的腳,柔媚的氣息漸漸地近了,他閉上了眼睛,將要沉醉。
更近了,她聖潔的光輝即使他閉上眼睛也感覺得到,可一種痛徹心扉的冷卻如幾個世紀的冰雪驀地堆上心頭,使他顫慄,使得他周圍的空氣都冷得那樣的透明。
他勉強伸出因為思念而蒼老的手,卻只觸控到了一絲遊離在空氣裡殘存的溫潤,睜開眼,兩粒淚珠就被心底吹拂過的寒風僵化凍結在腮旁,漸隨著寒冷的入侵他無法自拔地痛徹心肺。
塞莉亞越去越遠,像是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牽扯著,不由自主地緩緩消失在遠處的黑暗裡。她驚恐地尖叫,伸出手來,呼喚著他的名字,期待著他的救贖。
可是,任他怎樣竭盡全力的奔跑都無法趕到她的身邊,無法牽到她的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最心愛的人兒慘嘶聲聲地沒入遠處的黑暗,也許,等待她的將是無窮的苦難與輪回。
他心如刀割,絕望地捧面哀慟,他可以縱橫天下,所向無敵,卻永遠,也救不了自己最心愛的女人……
巨大的痛楚讓他有些茫然起來,世界上的事物一瞬間都離他好遠好遠。心不痛了,只是像被什麼噬開了一個不規則的無底洞,任是什麼再投進去,也只能聽見空曠的下墜聲,除此之外,再無其他。他知道,它死了!
“龍兵元帥,龍兵元帥……”有人在耳畔低低呼喚,龍兵正自沉淪在夢魘之中無法醒來,心中酸苦難當,強自撐開眼皮,有些木然地望向身前。
卻是強風,他正關切地望著龍兵。龍兵搖搖頭,有些不好意思地笑,“剛才做了個夢。嗯,怎麼了?”看見強風臉上表情急迫,不由得完全清醒過來,皺眉問道。
“前方五裡處,有兩支隊伍在廝殺,目前已經探明一支隊伍是洞仙教的部隊,他們壓運糧草從此處經過。另一支隊伍卻無旗無號,服飾雜亂無比,穿什麼的都有,看樣子像是某支流寇,至是哪一支目前卻無法探明。”強風向龍兵詳細道來。
“唔,你分析得不錯,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另一隻旗號不明的隊伍應該是流雲城的佟舊女部。”龍兵分析道。
“是,我們幾個剛才分析了一下,認為也應該是流雲城的佟舊女。因為幾大流寇之中,也只有淩雄和佟舊女敢有這個膽量去招惹洞仙軍。
可是淩雄遠在東南十城,不可能出城這麼遠來劫糧掠草,況且他所佔據的十城糧草供給綽綽有餘,也犯不上來這裡捋洞仙軍的虎須,剩下的敢攻擊洞仙軍運糧部隊的也就只剩下佟舊女一部了。
目前正是夏末秋初,糧豐草美之際,佟舊女既然不能劫掠老百姓以獲糧過冬,也就只能冒險攻擊洞仙軍的部隊來補充給養了。“強風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