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商議之後也都認為只能這樣了,與其依靠這樣一支無法掌控的匪軍成事,莫不如再尋找其它更適合的途徑完成任務。
唯獨華子雲默不作聲,看來雖然不好反駁龍兵的最終決策,卻還是在堅持他自己的意見。神色間既是難過,又是傷心,看得眾人心中不禁黯然。
都知道華子雲辛辛苦苦經營了這麼長的時間的確不容易,可是,目前形勢實在緊迫,不容有半點閃失,遣散匪軍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看到華子雲心緒慘淡,龍兵心中著實不忍,重新權衡之下,便命華子雲留守原地,略盡人事,盡最大努力收編訓練這支隊伍。
如果實在不成氣候,也便做罷,遣散了之。只是,顯然龍兵的話語裡對這支隊伍是不抱任何希望的,只不過是不忍讓華子雲的一片苦心盡付流水,給他一個機會而已。華子雲焉能不知?
十日後,休整完畢,補充食水之後,龍兵與寒鐵衛便要再度進發了,此次的目標十分明朗,依然是流雲城佟舊女,畢竟,這支傳聞中與義軍貼邊兒的隊伍是龍兵的最後一絲希望了。
其他工作便全盤交給傷勢尚未好利落的華子雲及其百十個部下,無論收編也好、遣散也好,工作完成後,他們都要在此處原地待命,等候龍兵歸來。
夜幕低垂,明月高懸。趁著夜色眾人出了平城南門,徑直向西南方向疾疾趕路。
遠出平城之後,偶爾有人回首相望,依然能看得見左臂彎曲端在身前的華子雲與一眾部下站在城頭之上,明亮的月光照見他們已經看不清面目的身影,說不出的落寞與蕭索。
親人乍見又轉瞬遠離,苦等多年之後卻又要承受分離的痛苦,縱然是精神再強韌的人也難免會有些黯然神傷。月兒彎彎照九洲,誰人歡樂誰人愁呢?
龍兵心中也是一陣惘然,由此及彼,不禁地想起了遠在千裡之外的鳳天香,她沉默時的靜美、活潑時的可愛、思慮時的高貴與優雅……龍兵嘴邊泛起一絲微笑,人在馬背上,心卻飛在千裡外。
突然間,胸口一陣銳痛,竟然疼得他有些心神不寧,六神無主,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莫非,鳳天香出什麼事了?
他心中湧起了不祥的警兆。神奇的靈覺與二人之間這種微妙的遙思感測讓龍兵只能感受,無法解釋。
心下惴惴,他縱然縱馬疾馳間卻也不能完全釋懷。只能自己安慰自己,輝陽城防守嚴密,高手眾多,兼之鳳天香本身就是難得的高手,應該不會出事。可是,越想心越亂,越發不自己。
“怎麼了?沒事吧?”紮哈縱馬馳在他的身邊,見他神色有異便關切地問道。
“沒什麼,我只是有些擔心輝陽的戰局。”龍兵心不在焉地說道。
“呵呵,輝陽戰局?我看你小子多半是在擔心那個嬌滴滴的大美人吧?放心吧,那可是頭母老虎,沒人能惹得起她。”
紮哈怪笑著打趣地說道。他素來與龍兵打成幫連成片,親密得緊,是以,他敢開龍兵的玩笑。
“滾你的,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置身軍旅一年多的龍兵在自己最親近的兄弟面前不再保持形象,隨口粗野地笑罵道,只是,心裡還是隱隱有些擔憂。
“前面便是衡水城,沒有洞仙軍和流寇佔踞,我們是進城休整還是在附近樹林就地露營?”在前方觀望地形的強風放緩馬速與龍兵並駕時說道。
“唔?還是不要進城了,一是目標太大,容易暴露;二是容易引起百姓誤會,搞不好就會把我們當成流寇對待。”龍兵收束收心思,凝神思索後說道。
“嗯,這樣也好,秘密潛行有利於隱藏我們的戰略意圖。即使洞仙軍知道我們來了,在我們失去蹤跡之後他們也猜不到我們要做什麼,這便叫做攻其不備。”巴根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