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們倆便是那晚刺殺龍兵的五人其中的兩人,而這個安老就是那個領頭的高手。兩大高手同時出手對付連站立都成問題的龍兵,結果很顯然——龍兵必死!
眼看龍兵危在旦夕,已經搖搖欲墜,再無還手之力,即將死在這兩個卑鄙小人的手下時,遠處“轟”然一聲巨響,一道拳勁淩厲無匹的擊來,將安老的指力與姬無塵的劍勢一舉擊散,勁氣四溢間,更將兩人逼退三步。
定晴一看,安老油然大怒。
“溫先生,你這是什麼意思?龍兵是你們狼族和我們洞仙教的共同敵人,我們出手除去他有什麼不對嗎?”安老強自壓抑怒氣說道。
溫錄施施然走來,站定,負手望向二人,嘴角帶有一絲不屑。
“我們高山人崇拜英雄,鄙視小人。這個龍兵雖然是我們的敵人,可我們寧願他用英雄的方法死去,也不願親手殺死他,你們明白了嗎?”
說罷,遠遠望了安圖一眼,眼神裡充滿了失望與傷感,心中暗想,為什麼烏力吉那樣的英雄卻生出了這樣一個敗絮其中的兒子。
龍兵嘴角帶血,凝神看著溫錄,重傷力竭之下雖然心智模糊,但卻依然將這番話聽得明明白。
“溫先生,謝謝你!”龍兵由衷地說道。
言罷,強自支撐重傷的身軀,緩緩望向遠處的人群中的安圖,隨後搖搖頭,重又轉頭望向溫錄,從背上再次解下那把冰火神刀。
“溫先生,我剛才除去與安圖決戰外,你可曾看到我用這把神刀傷害過一個狼族戰士?”龍兵忽然間問起這個奇怪的問題。
“沒有。”溫錄神色一黯,別過臉去,不忍再看龍兵。“溫先生,你一定知道我為什麼不使用這把冰火神刀的原因。”龍兵勉強露出一絲笑容說道。
“是的,你不願意用這把高山上的神刀傷害任何一位高山人,你要對得這把神刀,對得起巴喀先祖。”溫錄充滿感情地說道。
聽到此處,周圍的狼族戰士們,心下一陣羞愧,一陣感動,人人心裡濤伏波湧。
“但是,現在,我要用這把神刀來終結我自己的生命,我要像個高山人心裡的英雄一樣死去,唯有這樣,才不負這把神刀!”龍兵慘然一笑。生命,正飛快地從他身上消逝。
他繼續說下去,聲音漸漸微弱,“安圖,他不配擁有這把神刀。可是,這把神刀畢竟是高山聖物,還是要由高山人來掌握。卑鄙無恥的小人如果擁有了它,只會憑白玷汙它,您是高山狼族的月神,英雄蓋世,胸襟磊落,也只有你配擁有這把神刀。待我死後,我希望你來保管這把神刀,待參透天地之秘時,再把它送回天峽。”
說罷,眼中重新神光大盛,刀架脖頸之中,心中狂嘶一聲,“師傅,我對不起你的教化之恩;天香,你,保重……”,眼中兩行英雄淚緩緩溢位,功聚雙手,就待運力劃下。
眾人都下意識的一閉眼,不忍淬睹這個英雄蓋世的人物那血光崩現的慘烈一幕。
“龍兵,你死了我也不活。”一聲厲叫遠遠傳來,白色的身影沖破人群,飛般向場中疾射。錯愕之間,眾狼族戰士甚至沒有人加以阻擋。
龍兵一怔,他心裡那個人,還是來了,難道她要與自己一同赴死嗎?
雙目迷離,向聲音起處望去,塞莉亞早已經電射至身旁。下一刻,她已經扶住了搖搖欲墜的龍兵,沒有說話,滿目淚水,滿懷傷情。“你真要舍我而去麼?”塞莉亞悽苦地問道。龍兵勉強露出微笑,輕輕將塞莉亞耳邊被風吹亂的發絲理順壓至耳後,動作輕柔、舒緩,像是愛撫著一件易碎的玉器。
“天香,你不應該來。也許,這是我最後一次為你挽青絲了。”龍兵又是慘然一笑,張張嘴,還想再說些什麼,卻驀地沉下頭去,昏了過去。
他本抱了必死之心想以英雄的方式了結自己,可是塞莉亞這一來,牽動了他心底深處最易崩折的那根弓弦,他不願塞莉亞與自己一同赴死,可又保護不了自己心愛的人,急痛攻心再加上傷勢過重,不由地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