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換到右手,寸脈微浮,如絨毛懸於半空,隨時都有掉落或者被一陣小風吹走的感覺。
右手關脈,對應的是肝膽以中焦情況,脈象微弦而細,細如髮絲,說明肝血虧虛嚴重,僅剩最低限額的血量,如果再惡化一丁點兒,那就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一命嗚呼。
右手尺脈,幾乎快要摸不到了,幸虧司寒指感超乎尋常的靈敏,才能微微感覺到右手尺脈尚有一絲微弱的脈象存在,就像乾涸龜裂的河床裡,某個低窪處還有一捧積水。
這種脈象,有點兒奇怪,但也確實是非常危險的脈象。
司寒略一思忖,對孫聯星說:“能叫醒你父親,讓我看一下舌象嗎?”
“可以!”孫聯星說著,伏下身子,在父親耳邊輕喚,“爸,爸,醒醒,我找來了神醫幫你看病。”
孫貴甲的眼睛,緩緩地睜開一條縫,彷彿連抬眼皮子的力氣都沒有了。
“爸,張嘴讓醫生看一下舌頭。”孫聯星提醒父親。
孫貴甲的唇色又幹又黑,努力了半天,終於張張嘴了。
司寒看到,孫貴甲的舌頭已經沒有一絲血色,就像一片在水裡泡了很久的雪米餅,舌下兩條靜脈,白得就像兩根泡了牛奶的牛筋面。
“好了,我已經知道了。”司寒說道。
“爸,沒事兒了,你可以繼續休息了。”孫聯星伏在父親耳邊,小聲說道。
於是,孫聯星又閉上了眼睛和嘴巴。
司寒默默地走出病房。
其他人迅速跟出去了。
病房門重新關上。
陳教授一臉嘲弄的神色,說:“現在死心了吧?我就早說過,這種情況,腎內科救不了病人,中醫也救不了病人,只能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
孫聯星不死心,抱著最後一線希望,望著司寒:“司大夫,我爸還有救嗎?”
司寒並沒有急於回答,而是反問孫聯星:“你希望你父親恢復到什麼程度?”
“當然希望父親能恢復到完全健康的狀態,但是我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司大夫望讓我父親少受一些罪,哪怕再延長三兩個月的壽命,我都感激不盡,一定會重金酬謝。”孫聯星說道。
司寒聽了,淡定地說:“你父親的情況,說危險,也真危險,因為隨時都有可能去世,說簡單也簡單,如果接下來的第一劑藥能力挽狂瀾,後面就簡單多了。”
“簡單?”陳教授在一旁說,“病人都這樣了,你就別故弄玄虛了,沒救了就是沒救了,別給孫先生虛假的希望,否則只會讓孫先生再次失望。”
司寒並沒有理會中西醫結合專家陳教授的冷嘲熱諷,而是淡然地對孫聯星說:“我現在就寫個方子,然後回醫館配一劑藥,煎好了帶回來,快盡給你父親服用,然後就看服藥之後兩個小時內的反應了。”
喜歡醫生也要談戀愛請大家收藏:()醫生也要談戀愛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