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清拉住他“胥靡!軍令狀可不是開玩笑的,你要想清楚!別忘了,將士自斷一臂……可不是小事……”
胥靡看著至清,“你不信我?”至清一愣,胥靡並未開口,至清嘆了口氣,“罷了,也無妨,不過你們必須全部聽我安排”
“遵命!”
“白柳城有不少人並非臣服,異心者不少,衍痕你單獨挑出幾個最不安分的白柳士兵,再加上你的幾個心腹混入其中,放出訊息,說明天卯時就攻城,故意放走他們,他們定然報告綺峰之人防禦,在他們回來的路上安排你的心腹殺了他們,我們在營中放出訊息白柳士兵前去投奔卻被綺峰所殺,然後胥靡便將白柳之人驅趕,讓他們攻綺峰而洗清嫌疑,否則殺!他們必然去攻綺峰,消耗綺峰部分兵力,綺峰如果趁勝追擊,那我們提前安排的人只奪器械,不可貪軍功,他們以為有詐便會折回,而綺峰之人多疑,定不會放他們入城,此時胥靡趁機從山路悄悄進軍,斷了援軍,衍痕從糧道攻取,此時四面楚歌,綺峰疑心重,不求他們落荒而逃,但要他們手足無措,之後胥靡切了山間水源,衍痕斷了他們糧道便可坐等綺峰落敗”至清指點著。
“軍師,能否讓我去斷糧道?”胥靡自告奮勇。
“糧道重要,定是重兵把守,你心浮氣躁,衍痕謹慎,不會意氣用事,你給我好好去斷了水源就行!”至清喝了口酒。
“我自小便跟隨父親作戰,多次切斷過敵人糧道,我有經驗,你讓他去,你信得過他,信不過我?!”胥靡不服。
此時,衍痕已經立下了軍令狀。
“胥靡!”留凮抓住胥靡手臂,“按軍師說的做!這是命令,如果你不願意,那我派別人去便是!”
胥靡甩開留凮,憤恨地看了至清一眼,簽了軍令狀,離開了。
“末將告退”衍痕拱手離開。
到了當夜寅時,至清坐立難安,他蔔算一課,情況不明,至清晚間從不出帳,今日卻摸黑去了胥靡那裡,胥靡不在,至清心驚肉跳起來,一向冷靜的軍師慌了,一路上問東問西,軍士都說不知,都奇怪軍師的失態,直到一個兵卒撓著頭回憶,醜時胥靡帶著幾個白柳士兵出去了。
至清大驚,在心裡把胥靡罵了一遍,白柳人又不是傻子,胥靡前去定然起疑。
至清牽了匹馬,勉強爬上,正準備去,卻傳來訊息,計劃照常進行著,胥靡回來了,趕走了白柳士兵,至清看不清他,但聽到他的大嗓門,卻安心了許多。
胥靡望了一眼至清,把他抱下馬,至清叮囑“按計劃行事”
“放心吧!”胥靡信誓旦旦。
辰時剛過,突傳噩耗,山中本是胥靡去,斷了援軍後衍痕再奪糧道,可胥靡斷了水源還沒善後,就引兵去了糧道,胥靡突襲失敗,生死不明,衍痕去時,他們也有了提防,衍痕倉皇逃出,至清開始只以為胥靡還在山上,派的人去山上援助,山上已被綺峰佔據,敵方用了口袋陣,傷亡了不少人。
衍痕回來告知胥靡在糧道被俘,自己救援無法,只得折回。
至清手忙腳亂,以前那個運籌帷幄的軍師不見了,他眯著眼,貼著牆看地圖,煤油燈幾乎將地圖點燃,至清還在試圖減少損失,留凮將兵力都派去救胥靡了,最後自己也去了,至清中途摔倒了幾次,額頭幾乎磕破,他方寸大亂,儀態全失,袖佔一課,卻是大兇之兆,至清幾乎氣絕。
最後留凮縱馬深入敵營,所帶軍士全部陣亡,留凮身披十幾處刀傷,血染鎧甲,他驅動絕離,救回幾乎半死的胥靡,勉強回營。
至清見了胥靡,又氣又恨,吩咐軍醫不必理他,任他自生自滅,留凮也知至清正在氣頭上,自己也傷的不輕,管不得他們。
至清嘴硬心軟,託了蔣咲去照顧。
雪兒為留凮消毒,傻郎在一旁看的膽戰心驚,一遍遍喊爹又喊娘,本就傻,神情越發有些癲狂,彷彿被嚇壞了,雪兒哄了傻郎勉強睡著,給留凮包紮,也趁機揩了幾把油,留凮面紅耳赤,雪兒曖昧的笑“我們將軍……不會……還是童子吧……”
留凮一愣,將雪兒趕了出去,自己包紮,雪兒笑的嫵媚,軍營裡彌漫著痛苦的味道,她卻絲毫不在意,笑著安撫眾人。
留凮心想,自己一開始也經常受傷,卻不曾感覺這麼痛過,所以他也肆無忌憚地歷練,可自從那次見到墨色衣袍之人後,受傷的痛楚,感覺強了很多。
他想起雪兒那句童子的話,臉紅了,草草包紮了,看著自己身上傷痕累累,新傷舊傷,彷彿刀刻,平常穿衣顯瘦,可實際脫衣有肉,有了傷疤倒也不算破相,勉強能看。
白日,至清能看清東西後,也冷靜了些,安排兵士死守,防止劫營,安頓傷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