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出門左拐,進了小狐丸的房間。
身形高大的男人開啟門,他似乎聽見葉清和三日月談話,對他的到來並不感到意外,只是微微咧開唇露出兩顆尖利的獠牙:“審神者大人想要和狐貍共舞嗎?”
他身上暗墮的氣息沒有三日月重,但也絕對不輕,葉清瞅了他兩眼:“狐貍?”
“是由狐貍幫忙對槌的,所以叫做小狐丸。”小狐丸道,對歪著頭的葉清又補充了一句:“雖然叫做小狐,但一點也不小哦。”
“頭發上是耳朵?”葉清有些感興趣的問道,他眼睛微微彎起,沖他招手:“我能摸一下嗎?”
果然還是個孩子嗎?小狐丸這麼想到,微微低下頭讓他將手放上來。
“審神者大人喜歡動物嗎?”今劍從門縫裡伸出個腦袋。
“曾經養過貓,但後來跑掉了。”葉清目光動了動,在那兩撮毛毛上捏了捏,有些失落的放下手:“原來只是頭發。”
“跑掉了?”今劍歪歪頭,走過來拉住他的手:“審神者大人現在應該和我差不多大吧?要和我一起玩嗎?”
“不了。”葉清搖了搖頭。
他大致把本丸逛了一圈,每一把刀都接觸一遍,對本丸的情況有了些許瞭解。
很明顯,一些刀只是被傳染了暗墮,程度並不深,性情也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例如山姥切國光和山伏國廣;一些則是由於受到過嚴重的傷害,暗墮程度深,攻擊性較高,比如加州清光、鶯丸等刀。還有一些暫時願意與他維持表面和平,但不願深度接觸的,像小狐丸、燭臺切等屬於這一陣營。
親密度最高的應該是已經歸順的壓切長谷部,和受過恩惠的粟田口陣營。
好像沒有多大威脅。
葉清摸了摸下巴,找到在廚房偷吃油豆腐的狐之助,拎起它的後頸:“有些東西需要你記一下,明天把記錄下的資訊給我看。”
狐之助愣了愣,搖了搖自己的鈴鐺:“沒問題,審神者大人。”
推開棺材蓋的時候,壓切長谷部從外面趕來,他有些焦急地道:“主君,真的要如此嗎?”
他們自然能看出政府的營養液有問題,壓切長谷部對於葉清這種明知道有問題還要繼續使用的做法感到擔憂,又不能強制性制止,只好趕來勸導,希望他能打消意圖。
“我自有打算。”葉清道,他沒有再多說,伸手拉上棺材蓋子,陷入沉睡。
夜中,黑暗湧上,眼前卻慢慢浮現出以往的記憶。
刷著白漆的大房子,外面的花園打理的很好,花團錦簇,草地青綠。陽光灑下,是暖洋洋的溫度,房子上的白漆閃著晶亮的光。
本應是一個平和的上午,房中卻傳來哭泣與哀嚎的聲音,一簇簇鮮血噴灑而出,哧地一聲落在窗戶上,慢慢向下滑落。
房間中央,一個小少年被捆綁在那,翠綠色的藤蔓穿過他的四肢,將他綁在原地,只要一動,便會撕扯下一塊血肉。
然而他對自己的處境毫不在意,而是劇烈掙紮著。
“住手!”他嗓音已經破碎的不成樣子,幾乎分辨不出他的話語,像是幼獸的哀嚎。
被他注視著的男人鬆了手,被扭斷了脖子的屍體無力地滑下。此刻他的身邊已經積累了不少屍體,男男女女,大大小小大概有五具,而在房間的角落裡,還縮著一個少年,面對這血腥的一幕,似乎早就被傷痛和驚恐攝住了心魂。
“為什麼要這麼做?”被綁在中央的少年問道,在男人收手時,他似乎就勉強平靜了下來,一雙血眸死死地盯住他:“當初是你送我來的,如今又要殺死他們……我哪裡做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