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就算是觀察完畢,他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就轉身離開。
髭切笑容不變,微微眯起眼,暗金色的眸子明明滅滅,最後所有神色都收斂起來。他一把扯開被子,“起床了哦,懶蟲丸,審神者大人已經走了。”
“是膝丸啊。”膝丸攤在床上,已經快要無力反駁。
葉清控制著靈力檢視本丸地圖,左拐右拐,到了第二個房間。他確定房間裡有人,敲了敲門。
“誰?”略顯沉悶的聲音問道。
“是我。”葉清回答,他的聲音在本丸裡算是有特色,裡面的人一聽就知道他的身份,伸出去的手頓了頓,還是把門拉開了。
披著白布的山姥切不太自然的撇開目光,扯了扯被單:“找我這個仿品有什麼事嗎?”
“仿品?”葉清重複了一遍,看了他兩眼,才恍然道:“哦,你是那個靈刀的仿品,原來刀也會在意這種事嗎?”
山姥切呼吸一窒,放在門框上的手微微捏緊,他垂下眼:“雖然是仿品,但我也是國廣的第一傑作,絕不是什麼冒牌貨!”
“我還以為刀劍會更在意鋒利程度之類的,原來並非如此。”葉清點了點下巴,饒有興趣地看著他:“我能感覺出來你的暗墮程度並不深,所以這就是原本的你的想法吧。”
“是又如何。”山姥切被看得不自在,向後退了半步。
然而葉清緊跟著他便進了屋,還順手關了門。
房間略有些昏暗,與審神者共處一個不算寬敞的空間,山姥切忍不住嚥了嚥唾沫,渾身緊繃:“對我這個仿品有什麼興趣嗎?”
葉清微微挑起唇:“是有些興趣。”
他上前兩步,幾乎貼到山姥切身上,然後將他的白布拽了下來。
燦爛的金發展現出來,葉清微微一愣,看著面前不知是羞是惱而紅了臉的青年,笑了聲:“很好看啊,為什麼要拿白布遮著?”
“不要說我漂亮!”山姥切下意識反駁,緊接著對上了葉清的目光。
他並不習慣將自己展現在他人面前,但一向用來遮蓋自己的被單在葉清手裡,不太可能搶回來,只好瑟縮了兩下,意圖找到其他東西把自己遮起來。
葉清看著他的模樣,輕輕嘖了一聲:“一邊說著自己是國光的第一傑作,一邊又說仿品不值得被喜愛,用破爛的東西把自己遮起來。”
他按住山姥切的肩膀,直視著對方的眼睛,從那猛然縮小的瞳孔中看到自己諷刺的笑意:“你是覺得國光的第一傑作,只能被髒亂的東西遮掩起來嗎?”
“不是這樣的。”山姥切脫口而出,他倒退了兩步,用手撐住桌子,才能勉強站立:“我沒有這麼認為。”
“你不是一直都是這麼做的嗎?”葉清松開手任他離開,挑了挑唇角:“將自己用這種髒兮兮的布包住,說到底還是更在意仿品的身份,喪失了自己身為第一傑作應有的尊嚴。”
“即使你的鍛造者盡自己最大的努力鍛造出了你,你在意的始終是自己被仿造的外形。”
葉清說完,搖了搖頭,把手中的被單扔到地上,開門走了出去。
山姥切愣愣地盯著他的背影,嘴巴張張合合,最後只是輕微的低喃道:“不,不是這樣的。”
他蹲下身,把自己蜷成一團,卻沒有撿起旁邊的白布。
葉清出門後,在心裡記上:試探結束,山姥切國廣,無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