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延神使鬼差地想叫她一聲:“小殊。”
“恩?”
李殊抬頭不覺一愣,衛延正深深凝視著她,她後知後覺地發現這個姿勢的危險,衛延的雙手撐在她身後的地板上,漆黑的額發垂下少許,幽深的目光在她的臉上膠著不去。
他們注視對方,有一會兒,誰也沒有說話。
半晌,衛延俯身,緩緩低下頭,一寸一寸向她逼近,幾乎抵住她的鼻尖的位置停了下來,片刻,輕笑一聲:“小殊,你臉紅了欸。”
李殊下意識抬手捂住滾燙的臉,甕聲甕氣地說:“那是因為太熱了,正常生理反應。現在,你快點給我起開。”
衛延想撥開她的手說些什麼,何原楓的電話就在這時打來了。
報案的女孩二十出頭,叫金袖,福悅酒店的保潔,她坐在藍色膠椅上,看著眾人有些坐立難安。
宋一磐過去時,小吳已經讓兩個同事先問過一遍。事情已經過去幾天,人的記憶也會産生模糊,宋一磐在監控室裡看那女孩說話時的神態不似作偽,只是前後地點不一致。
她先是說四月十二號晚上九點在酒店大堂見過胡粵和一名男性出入,三十分鐘又說不記得準確時間,或許是在八點半之前,因為她八點半下班,之後又被臨時叫回來加班。
何原楓給出的第一死亡時間卻是七點前後。
如果屍檢報告沒有出錯,那麼金袖見到的胡粵又是誰?通常案件通報後,來提供最重要線索的人物往往與案情難逃關系。
金袖所說的情況與小吳在福悅酒店得到的資訊沒有多大區別,宋一磐聽到關鍵資訊,連忙一個電話撥了過去:“讓她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金袖愣了愣,深吸口氣重複道:“我說,跟胡粵一起進門的男人,我聽到胡粵叫他徐煦。”
徐煦——胡粵經紀人。
胡粵出事後最先調查的就是他身邊的人,偏偏事發當日二十二層樓的監控全部失靈,徐煦自稱當晚陪客戶應酬,住在客戶下榻的和園酒店沒有回福悅,和園那邊也給出了肯定地回答。
李殊風塵僕僕趕到總局,何原楓就在視窗等她,見她到了,微微頷首,目光落到她身後滿臉鬱氣的男人臉上,臉色有些不妥:“你把你男朋友帶來幹嘛?”
李殊還沒說話,衛延搶先一步:“我來幫忙的。”
李殊見老師要生氣,連忙解釋道:“他送我過來的,不會耽誤正事。”
正說話間,一個眼眶紅紅的女孩從裡面出來,與他們擦肩而過,衛延瞟了她一眼,沒由來覺得有幾分熟悉,正要多看幾眼,那女孩連忙垂下頭快步走了。
何原楓觀察衛延的舉動,這男的是個女人都要多看兩眼,李殊什麼眼光。他步伐極快往辦公室走:“找你來,有些事想讓你幫忙。”
衛延原本要跟進去,被何原楓攔下來。
“來啦,”宋一磐正在吃炒麵,見她過來,招了招手,“過來看看,這人你認不認識。”
李殊揣著一肚子疑問上前,只見宋一磐的電腦上顯示著一副血跡斑斑的圖片,一個陌生男人躺在床上,脖子處一處皮肉被某種獸類狠狠撕扯下來,身上到處都是血窟窿,幾乎沒有一處完整的面板,他的手腳扭成一副詭異的姿勢,手臂和小腿上的皮肉已經分離,深紅的內髒的碎片從男人嘴邊源源不斷湧出。
“認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