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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過了很久以後,潤玉仍記得自己當時在大殿內再次聽聞鄺露在捨身救世散盡修為,而身死的訊息。
一剎那,萬念俱灰。
當日他與鄺露表明心跡,鄺露除了有些害羞,似乎還顧慮著別的什麼,並沒有立刻給他答複,只說要再考慮幾天。
而他則因為要回天界處理一下關於突發的妖界叛亂的事務,就先行離開了。
若是知道……若是知道……
潤玉頹唐地放下了手中的筆,腦子裡一片混沌。上天竟是不肯給他最後一個機會嗎?
忽得,潤玉感到一陣清澈溫暖的力量充斥於殿內,他心念一動,往窗外看去,遠處絲絲縷縷的藍光投向在臨淵臺附近……
鬥姆元君的話驀地在他腦海中閃現:“上善若水,水利萬物而不爭。”
潤玉心頭閃過一絲不可置信,旋即狂喜,他幾乎是瞬間移到了臨淵臺附近。
望著那惦念了近千年的面容再次出現,縱他向來不動如山,此刻也難以抑制心頭湧上的萬般心緒。
“鄺露……”
“我心悅鄺露師妹已久。”
“ 若師妹願意,我願護師妹日日開懷,永世安穩。”
那日聽完潤玉師兄的告白後,鄺露除了羞澀,更多的也有心動。望著對方清雋的眉眼和溫柔的笑意,那眼中飽含期待甚至還有些小心翼翼。
畢竟,是那麼優秀的一個男子,鄺露忍不住脫口而出答應他了。
“……容師兄再讓我考慮一段時日。”
但因心中實在有些恍惚。這幾日,她在夢中總能想起一些似是而非的記憶,每每醒來總是很壓抑心痛。
而想來,從與潤玉相識開始,鄺露就有種熟悉感,她似乎天性就是對他從不設防備,骨子裡就是信賴他的。
但只要一將他與情愛之事聯系起來 ,鄺露總忍不住心痛。
這種心痛,與每次夢中醒來的心痛感十分相似。
“無妨,露兒不必有壓力。我可以等。”
之後幾日的相處,因為潤玉的通透自然,鄺露除了一開始稍稍有些不自在,倒也沒什麼別扭。
在真正告別了潤玉,踏上了一個人的路途後,鄺露到是真有些懷念起潤玉師兄來了。
“我當時那樣沒有決斷,潤玉師兄不會生氣了吧?”
懷著莫名有些糾結擔心的心情,鄺露終於到了純戴宗。
純為本心,戴天塉地。
將信物送與南宗主後,鄺露順口問了一句:“不知貴宗弟子潤玉下山辦事,要多久才能歸來?”
“潤玉?”南宗主似有些奇怪,“我們師門沒有……”
迎著鄺露有些驚訝的目光,南宗主似是想起了什麼立即改口:“啊!他啊!這個……他的事情比較麻煩,歸期不定。”
南宗主語焉不詳,甚至莫名有些敬畏的樣子,讓鄺露更加疑問 。但她體貼地並沒有追問下去,又隨意聊了兩句,就告辭前去休息了。
其實鄺露此時毫無睡意,她並沒有回南宗主命人安排的廂房,而是往西海的方向走去。
看著眼前浩渺廣闊的深沉靜海,鄺露原本有些不安躁動的心逐漸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