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老鬼滿臉疑惑,他不明白眼前這人為何會突然有此一問,他皺著眉頭,冷聲說道:“等我摸清你的底細,自然會告訴你!”話音落下,他張嘴發出一聲沉喝。
又是一道寒光從口中射出,這道寒光通體透明,其中有流動的翠綠色液體,顯然也是一柄歹毒至極的法寶。
兩件針狀法寶在虛空中劃了一個圓圈,帶著刺耳的笑聲朝著羅雲的丹田與眉心刺了下去。
羅雲卻是看都沒有看一眼,淡淡地說道:“小道士,善惡明辨,殺伐果斷,當為無上大道,我說的可對?”
“砰”的一聲,沉悶的響聲傳來,那被狄老鬼射出的兩柄法器高高的彈了起來,同時悲鳴一聲鑽進了狄老鬼的體內。
狄老鬼蒼白的臉泛起了潮紅,他喉頭一甜,張口噴出一口鮮血。話都來不及說一聲,大袖翻飛,身體陡然向上激射,就要逃離而去。
羅雲雙眸精光閃爍,他的身體瞬間便離開了座椅,鉗子一般的手掌按在了狄老鬼的肩膀上,說道:“小道士,不如你坐下來陪羅某論道可否?”
狄老鬼本想用力掙紮,然而他卻感覺自己的身上彷彿被壓了一座大山,無論如何都難以動彈分毫,甚至就連體內的真元都變得生澀起來。
他用驚恐的目光看著羅雲,顫聲說道:“前輩到底是何方高人?狄大山不知前輩修行,打擾了前輩,還望前輩贖罪。”話音落下,他轟然跪倒。
羅雲的舉動吸引了全鎮的視線,他眯著眼睛將狄大山拽了起來,說道:“羅某區區一屆凡人,怎麼敢讓仙長跪拜,不過這些凡人……”
狄大山急忙點了點頭,說道:“你們都起來吧,莫要在此地逗留!”
那些山民雖然滿心疑惑,但是礙於仙長再次,也只能大聲叩頭,然後急忙站了起來,僅僅在呼吸間就跑的幹幹淨淨,甚至連攤點都來不及收拾。對於這些凡人而言,仙長若要打殺自己也不過彈指之間,他們在修士的眼中也不過螻蟻,何談生命與尊嚴。
“徐老哥也趕快起來吧。”說話之間,羅雲將跪倒在地,眼神呆滯的徐富貴攙扶起來,說道:“老哥可好?”
徐富貴在羅雲的呼喚中終於清醒過來,他瞪著眼睛看了羅雲半晌,顫聲說道:“羅,羅,羅師傅,您是仙長?”
徐富貴的聲音再也沒有昔日的親熱,而是透著驚悚與恐懼。
羅雲搖了搖頭,說道:“徐老哥莫要多想,我還是你的羅老弟,寧兒也是我的徒兒。慶兒,換一下桌椅,我和你父親還要開懷暢飲!”
躲在櫃臺後面,手中死死的抓著長槍的徐慶聽到羅雲的呼喊也走了出來,不過他並未松開長槍。
他盯著羅雲看了半晌,待確定他的確一臉和善之後,才重重的點頭,將長槍放到一邊,說道:“是,羅叔。”
片刻過後,菜餚背起,桌椅嶄新。
羅雲與徐富貴端杯而飲,不過徐富貴卻是失去了往日的作風,變得束手束腳。
羅雲搖了搖頭,長嘆一聲,苦笑道:“徐老哥,看來修士與凡人的確有些許隔閡。只是,羅某很珍惜這份情誼,卻沒有想到被突如其來的變故打破了平靜。”說話之間,他瞥了一眼站在身邊的狄大山,勾著嘴角笑了起來。
徐富貴卻是低頭看著杯子,不敢發出任何言語。今天的事情已經超出了他的思考範圍,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與自己交往了將近二十年的羅雲會是一位仙人。
站在徐富貴身後的徐慶輕輕的拍了拍徐富貴的肩膀,大著膽子說道:“羅,羅仙長,我……”
“還是喊我羅叔吧!”
“羅,羅叔,我父親今天身體不適,可否讓慶兒送他回去歇息,我留在這裡陪羅叔?”徐慶直視羅雲,聲音越往後越有力,顯然已經適應了羅雲的身份。
羅雲點了點頭,說道:“好!”說話之間,他回頭望了一眼羅記鐵匠鋪,聽著裡面傳來的清脆的金鐵交鳴聲,眯著眼睛說道:“徐老哥,莫要擔心,沒有人能傷害到寧兒!”
徐富貴張了張嘴,然而話到最後,卻不知該如何說,他對著羅雲抱了抱拳頭,喃喃自語道:“兒孫自有兒孫福,慶兒,你留在這裡陪著羅叔。”話音落下,他站起走進雜貨鋪,然而卻並未上樓,而是坐在了平日裡招待客人的長椅上,顯然對自己的孩子很不放心。
羅雲也不介意,看著徐慶,淡淡地說道:“慶兒,寧兒當日為何中毒?”說話之間,他瞥了狄大山一眼,示意他不要多說話。
徐慶狠狠的吸了幾口氣,說道:“我們老徐家與他們狄家本就有仇,我爺爺便是因為水田被他們家趕出了村子,然而他們家卻不放過我們,這些年仍舊在報複我們。尤其是後來他們家出了一個仙長,便不知用何種辦法找到此地,給寧兒服用了劇毒,還揚言要將寧兒煉製成傀儡,供他驅使,讓我們父子眼睜睜的看著徐家斷子絕孫!”話到最後,徐慶的拳頭已經死死的捏在了一起,滔天恨意從眸中射出,他直視狄大山,狠聲說道:“狄大山,狄叔,你應該沒有想到天道迴圈,報應不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