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練的將第二天所需要的東西準備好之後,羅雲來到臥室,盤膝坐在床榻之上,輕輕的撫摸著一具木雕。
這木雕所雕之人不是別人,正是趙靈韻。
這是第一個讓羅雲愧疚、心痛的女人,因為她為他付出了全部。
他皺著眉頭,拿起旁邊的樹根,雕刀,再次投入到雕刻之中。
一夜無話,當天微亮的時候,羅雲停了下來,他輕輕的對著樹根吹了一下,露出了一男一女兩位老者。
羅雲盯著那雕塑看了半晌,沉聲說道:“爹,娘,我一定會將你們從修士聯盟帶出來的。他們,修士聯盟猜的什麼心思孩兒不知,但是,他們若是敢對您有些許殺機,羅某定然屠盡修士聯盟。”說話之間,羅雲的眸中射出兩道精光,若有若無的殺氣在空中蔓延。
他輕輕的吸了一口氣,再次變成了那副神態自若的模樣,眯著眼睛說道:“斷元丹,元嬰境,道心,羅某有何懼,不違本心,不愧本意,羅某坦然面對。”話音落下,羅雲將父母的木雕與趙靈韻的木雕擺在床邊觸手可及的地方,眯著眼睛離開了臥室。
新的一天又開始了,他又要再一次進入這種迴圈式的生活。不同的是,他臉上的笑容卻在悄聲無息的改變,由原來的些許防備,變得深入人心。
當羅雲將第一爐鐵水倒出來的時候也迎來了第一縷陽光,平靜的街道也變得嘈雜起來。來回過往的行人又為了生計投入到工作當中。
羅雲舒展了一下身體,拿起工具,再次投入打造之中。不同的是,他這一次並未打造兵器,而是選擇打造農具。
對於這種工具,羅雲可謂熟門熟路。不過即便如此,他仍舊沒有絲毫怠慢。
短短一上午的時間,羅雲已然打造數件農具,當最後一錘落下之後,羅雲隨手將打造完成的農具丟到水中,直起腰來舒展身體。
“羅叔,俺爺爺喊您去喝酒!”爽朗的聲音響徹,羅雲抬頭望去,看到了一位二十多歲的精瘦漢子。他叫徐慶,是徐富貴的孫子,昨天夜裡兩人見過面。羅雲僅僅看了他一眼,便知道他並沒有徐富貴說的那名輕狂,單看他手上的繭子,就知道是一位打獵的好手。
羅雲眉毛一挑,笑道:“咋?徐老哥可是遇到了啥好事兒,又請俺喝酒?”
“嘿嘿,俺今天上午在山上抓住了一隻山雞,一隻兔子,肥的狠哩。中午回來爺爺就說了,得燉了喝酒,讓羅叔嘗嘗他的手藝。”徐慶訕訕的笑了起來,他看著羅雲眼中淡淡的笑意,急忙說道:“羅叔,俺說的可是真的,絕對沒有欺瞞,您不信跟俺去看看,俺爺爺還在那裡看鍋呢。”
“誰說我不信你?”羅雲隆聲大笑,說道:“好,羅叔跟你爺爺喝酒去。不過,以後你需要的箭矢包在羅叔的身上了,不夠了過來取。”
“嘿嘿,好!”徐慶摸了摸腦袋,說道:“不過羅叔,您不用給俺箭矢,箭尖就成,俺自己會制。”
羅雲點了點頭,與徐慶有說有笑的走進了雜貨鋪,在後院裡果然看到了忙碌的徐富貴。
徐富貴頭也不回地說道:“羅老弟再等會兒就能出鍋了,這可是咱家傳的手藝,保證好吃,不然老頭子可不敢喊你來嘗。”
羅雲哈哈大笑,說道:“徐老哥,就聞這飄著的香味俺也知道您手藝一流。”
徐富貴得意的笑了幾聲,說道:“小慶,把俺放了三十年的老酒拿出來,今天俺可要跟羅老弟好好喝幾杯。昨天還沒有喝酒呢就醉了,今天說什麼都得找回場子來。”
徐慶高興的應了一聲,興沖沖跑了出去,徐富貴則是將那燉好的野味兒端了上來,對羅雲笑道:“羅老弟,生活在山邊上的人沒有啥好東西可以招待你的,可別嫌老頭子手藝差。也別埋怨老頭子喊你喝酒影響了你的生意,誰讓你給了老頭子一件可以傳家的寶貝?我這些年愧對慶兒,從來沒有看到慶兒笑的這麼開心啊!知足了,知足了。”
羅雲點了點頭,並未言語,昨天夜裡在老漢的言談之間,他並未聽到老漢提及兒子,想來。今日聽他言語,看來其中或許還有些許蹊蹺。
徐富貴好似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他搖了搖頭,說道:“嘿嘿,老頭子話多了,咱喝酒,啥都不說了。”
“寧兒!”然而就在這時,悽厲、震驚的嚎叫從二樓傳來,徐富貴不自覺的哆嗦了一下,手中的碗筷也掉在了地上,兩行渾濁的淚水留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