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可不認為王家的人會蠢到不知道其他勢力給神舟集團下戰艦訂單是別有用心，說不得這其中就有王家的唆使。
不過還有很多事情，林牧無法看清楚，也很難把握到王家的真實想法，畢竟相比於聯邦分裂後，那些迫不及待想要家天下的貴族而言，王家一直努力維繫著聯邦之前的政治制度，沒有選擇獨裁。
這種做法又與王家在七年戰爭之前的做法相反，林牧很好奇，如果有機會倒是想要試探一下。
當然也不只是王家，後續跟著沙迦他們拜訪的其他貴族，林牧也希望能夠把握到他們的立場，雖然也許會很難，但有些事情，管中窺豹，或許就能夠得到一些結論了。
重生以來，林牧也一直在分析聯邦為什麼會分裂的原因，種族沖突是一方面，同時聯邦本身存在的一些問題也實在是積重難返，一頭亂麻，很難理得清楚。
比如說寡頭貴族這個歷史遺留問題。
就好像地球時代封建王朝階段，開國立朝之後，就會有封王，而那些封王難免會升起野心，想要爭奪皇位一樣。
星際時代雖然民智開啟，嚮往民主，但星空疏離，很大意義上與封建王朝相似，都是天高皇帝遠，想要保持政令統一，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別的不說，縱觀地球歷史，民主共和是怎麼出現的？有人說是民智開啟的原因。但說到底，不過是地域疏離被打破了，說得簡單點，就是交通得到了改善。
現代社會的種種都是建立在快捷的交通上，交通便利，資訊傳播更快，消除了彼此的地域隔膜，所以才建立起了現代社會體系。
但星際時代，原本已經消除掉的地域隔離又再度出現了，很多人一輩子都不會離開自己的星球，而星際之間的聯系也極為艱難，這種情況下，想要保持政令統一，維護所謂的民主統一，不過是句笑話。
而且在星際時代初期，人類政府為了鼓勵民眾開拓星際，將一些立法權都交了出去。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
但沒有辦法，星際開拓就好比歷史上的航海開拓一樣，根本就不可能用舊的法律去管制。
打個比方，有的星球上面有原始文明，有的可以征服，有的只能滅絕，因地制宜，全看當時情況。
這種情況下，就必須給予那些響應星際開拓的人更多的權利，一來二去，也就尾大不掉，出現了寡頭貴族。
最讓當時人類政府無奈的是，哪怕明知道寡頭貴族有割地佔據的事實，但卻無法處理，因為寡頭貴族治下的民眾往往會為了維護自身的利益而支援寡頭貴族，從而抗衡當時的人類政府。
這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最初的寡頭貴族為了吸引民眾前往自己的星球，給出的利益足以讓人心動，加上能夠成為寡頭貴族的人本身在當時的人類政府中就有著極大的影響力，所以哪怕明知道是條不歸路，也只能看著。
妄圖改變的人，早都死掉了。光是歷史上記載的，當時針對人類政府主席的刺殺就有過數十起。遭到刺殺的人，大都是想要削減寡頭貴族權力的人。
古人說得好，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算是道盡了整個文明社會的真諦。
利益所在，法律，道德，國家，忠誠……沒有什麼是不可以被踐踏的。
而大熊王家的利益又在哪裡呢？
林牧看著窗外的風景，靜靜思考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