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張擁軍已經死掉了。”
有人敬了一個軍禮,大聲叫道。
雖然每個人都表現出漠然的樣子,但林牧可以在每個人臉上看到些許悲傷,他就沉默下來,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那個叫張擁軍的人,應該就是死在了他的手上。
陳立也愣了一下,似乎沒有想到會是這個結果,但很快就笑起來,“那家夥,倒是走了狗屎運,死在牧少爺的手上,便宜他了。”
其他人就紛紛大笑起來,林牧隱約聽到被點名的那幾個人還在互相打趣,說早知道應該直接往林牧的法術下鑽的。
說得有趣,但林牧聽了,只覺得心中發堵,他看著這些笑對生死的人,心中忽然有了某種預感。
“全體都有。唱軍歌,預備,開始!”
陳立大聲喊道,然後聲震河山的聲音就響亮而起,聲音如山,如海,讓林牧瞬間失神。
歌聲響亮之中,陳立一步走到被點名的一人面前,沒說話,只是緩緩拔出了自己的劍,雙手一捧,遞給了那人。
那人也不說話,接過劍,歌聲越發響亮,林牧目光一凝,若有所思,伸手就要阻止,卻見陳立猛然轉過頭,望著他,堅毅如陳立,此刻目光之中竟然也帶著些許乞求。
“哈哈,牧少爺,沒什麼好解釋的。我上次不小心咬了個人,欠債還錢,殺人償命,理所當然,多活了好幾年,夠了!”
那人大笑一聲,歌聲越發響亮,手中長劍一轉,猛然刺入心口,鮮血飛濺,他還大笑著道:“痛快,長官,下輩子,老子還要做你的兵……”
話音未落,劍光一撩,那人噗的一聲倒在地上,頭顱跌落,安詳閉眼。響亮的軍歌就停了一下,然後越發激昂。
林牧用力的抓緊了手中法杖,聲音嘶啞,“夠了。我要的是解釋,而不是看著你們自殺!”
陳立看著林牧,“一命還一命,只是咎由自取罷了。當初我就想槍斃這些混蛋,試了好幾次,沒忍心下手,拖著拖著,都快忘了。這次正好,一起了結個痛快。”
“你們這些兔崽子都給我麻利點,還有哪個,都他麼的給我趕緊滾出來。”
陳立大喊起來,紅了眼,然後那些沒有被點名的人,就齊刷刷的上前一步,“我!”
“都他媽的給老子滾犢子。別給老子添亂!”
陳立破口大罵起來,然後所有人就笑,然後歌聲更烈,一遍又一遍,伴著歌聲激昂,林牧沉默的看著那些被點名的人,一個接一個,接過那柄染血的劍,不猶豫,不害怕,揮劍自戮。
理智告訴林牧他應該去阻止那些人,可是當他看見他們平靜的眼,甚至帶著解脫的笑,他就只能沉默著,沉默著。
染血的劍傳遞了一圈,最後又回到了陳立的手中,他握著劍,轉過頭,看著林牧,一字一頓,不容置疑,“該死的,都死了。剩下的,沒有錯。”
“老子早就不想活了,這樣不人不鬼的活下去……”
“給我閉嘴。”
陳立就瞬間大怒起來,“你們問心無愧,你們不欠任何人,你們沒有做錯任何事情,就他麼的給我老老實實活下去,誰他麼也不準死!”
他咆哮著,憤怒著,然後轉過頭,看著林牧,擲地有聲,“牧少爺,我們可以死,但他們應該活!因為他們問心無愧。”
林牧看著他,聲音沙啞,“這很可能是蟲族的陰謀。”
“老子的兵,不會在蟲子面前慫!”
陳立就大笑起來,然後猛然一劍刺入了自己的胸口,“牧少爺,他們,應該有活下去的權利,他們是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