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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良道:“我知道是我不對,可當初你一味避開我,想著不久之後你我天各一方,我實在控制不住。不過我並不後悔,如果不這樣做,我心中憋著那口怨氣就出不了了。”
輕瀅道:“我避開你,就因為此事沒有迴旋的餘地,我不想讓你還有一點奢望。世良,當我求求你,別再鬧事好了,讓我們好聚好散,好嗎?”
世良心裡難過極了,悽涼道:“瀅妹,我沒想到你如此絕情。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輕瀅道:“這都怪我當初沒有把話說清楚,害你深陷其中。這是我的命運,我不能抗拒。我以後很敬愛你,永不會變。”她傷心哭起來。
世良又道:“好,就算我依你的話,出了莯杺谷,可外面天下雖大,已無我容身之處,沒有了你,你叫我怎能活。上一次我自尋死路,僥幸被你救了,可是這次就不同了,你就忍心看著我死掉嗎?”
輕瀅道:“我知道你到了外面,一個人孤苦伶仃。你大可把我忘了,然後重頭再來,或許可以嘗試再尋一個心愛之人,我不怨你。聽我說,你還年輕,不應該去尋死路。相信時間會治癒你的傷口,你會慢慢把我忘掉,不管你多恨我,我都必須這樣做。”她決意鐵下心腸,便忍住了眼淚。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世良徹底絕望了,道:“我沒想到你會說出這樣的話。我錯了,我本來還幻想著你能迴心轉意。你還不知道我的心,我這一生,除了你之外,不會再愛別人。”他嗚嗚哭了起來,再也支援不住了,奔門而出。
輕瀅望著他離開,流淚不自覺流了下來,趴在床邊上痛哭起來。
世良苦澀地離開自己的房間,此刻他心灰意冷,腦袋裡老是回響著一個問題:為什麼她要如此對我!他如行屍走肉,在不知往何處去的時候,聽得後面有人輕輕嘆了口氣,他轉頭一看,卻是木小萍。
原來木小萍是過來人,擔心世良想不開,於是帶了兩個侍女守在他們的房間。她見世良木然從房間裡出來,臉色十分難看,心中瞭然,就跟了上去。她見世良喪魂失魄,嘆了口氣,吩咐身邊侍女將世良扶著坐了下來。世良愣了好久,忽又縱聲大哭起來。
木小萍道:“哭吧!哭吧!哭出來心裡好受一些。”
世良哭得很是傷心,連同木小萍和身邊兩個侍女也陪他掉了眼淚。不久,木小萍就勸解他,她將幾十年前來自己目睹的莯杺谷裡悲歡離合的事都搬了出來,說與他聽。世良嘆了口氣,原來在這裡也有不少和他一樣遭遇的男人,他們最終都鬱郁離開,難道自己還能例外嗎。他不哭了,忍著一肚子苦楚,起身和她們告辭,然後就往外面走出去,木小萍不放心他,就叫兩個侍女跟著他,以防他做傻事。
世良一路走一路想,如今幻想已經破滅,自己在這個世上再無留戀,輕瀅,既然你心腸這麼硬,我就死給你看。他正要尋找個死法,偏偏發現後面兩個侍女跟了上來,他去到哪裡,她們就跟到哪裡。他知道她們肯定是收到吩咐,於是就來和她們招了招手說道:“別跟著我,你們回去吧!”
侍女道:“不,姑爺,是宮主吩咐我們的,從現在開始,我們都要跟著你。”
世良臉顯怒色道:“豈有此理,你們當我是犯人。”
侍女道:“姑爺,請你不要讓我們難做。”
世良無可奈何,心道自己連死的自由都沒有,他轉念一想,真是太笨了,難道不能等到出谷後再做打算嗎,這可是我在這裡最後的時光,何不好好享受享受呢。當下他打定主意,也不怒了,轉而哈哈大笑,大聲說道:“哈哈,今夜是我姜世良在這裡的最後一夜,值得慶賀。走,我們喝酒去。”說著他大踏步跑向酒坊,兩個侍女一路上小跑跟在他後面。
世良很快就到了莯杺宮裡的酒坊,見了掌管酒坊的老婆子,就開口要酒。老婆子道:“姑爺,且慢,我們這裡是有規矩的。要拿酒,都必須經過宮主同意。你且等著,待老身前去請示宮主,方可與你。”
世良怒道:“你這老婆子,不要看不起我,我妻子就是你們的宮主,這點小事還需要請示她嗎?”
老婆子見他發怒,忙稱不敢。這時兩個侍女悄悄在她耳畔說了幾句話,她這才點點頭,放他們進了酒坊。世良看到一壇壇美酒,早就垂涎欲滴,他也顧不上那麼多,和兩個侍女捧了七八壇美酒,然後就回到自己的新房裡,就吩咐侍女上好酒好菜,自己一個人就獨吃獨飲。輕瀅見他回來之後滿臉高興,好像換成另一人似的,頗覺奇怪,想道他可能受到刺激,只得盡力服侍他。
到後來,世良酒喝多了,高談闊論耍起酒瘋來,輕瀅怕他醉酒誤了明天的事,就不許他再喝酒。世良喝不到酒,好生不痛快道:“輕瀅,你這是做什麼,你怕我喝光你們的酒嗎?你放心好了,我明天一早準走,不會賴在這裡。”輕瀅心如刀割,只好還他的酒。一會兒世良又過來拉著她,哈哈大笑道:“來來來,這是最後的一晚,值得慶賀。過來陪我喝最後一次酒吧。”輕瀅見他越發越不像話,計上心頭,盈盈過來假意陪他喝酒,趁他不注意伸手往他後枕輕輕一拍,他立刻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