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越說越低，心下擔心這樣的說辭會不會招來鐘嵐的反感？
“戴高帽？哈哈……”
鐘嵐越聽越覺得好笑，不過看向白以深的神情裡更多了一份贊賞，顯然，在白以深心裡，當時讓她爬上屋頂完完全全是她作為小輩分內的事，完完全全是一個受過歐陽家恩惠的人該做的事。
因為是本分，所以覺得被誇贊就像是被戴了高帽……
“你說你是你家少爺帶大的？”
“恩，我八歲就和少爺在一起了。”以深點頭，嘻嘻道。
鐘嵐是真沒想到白天麟那樣桀驁的男人，會教出這樣一個單純善良的孩子……
以深的單純善良不是因為她年齡小，閱歷淺，而是她本性如此，加之白天麟護的好。
最簡單的例子就是她的女兒歐陽雨，和以深年齡相仿，可心思卻差了不止一點。
所以白天麟不娶歐陽雨，而是要白以深。
“白天麟說你很替我和小璽間的關系操心，所以我來找你……”
“……”果然是少爺。
“雖然我和白天麟相處的時間不多，但我也知道，讓白天麟那樣的人開口提我的家事，得有點本事才做得到。”鐘嵐輕笑著，“以深，我和小璽之間需要時間，我離開這麼多年，他心底對我的埋怨和恨意不淺。”
“那孩子小時候就是個看起來灑脫，其實心思極其細膩的人，他外表酷酷的，看起來什麼都不在乎，其實越不在乎的，心裡越在乎。那天從狂瀾出來，我遠遠看了他一眼，他已然是一個高大，帥氣的成年人。”
“我想叫他來著……可，聲音到了喉嚨口，就卡住了。不瞞你說，我這人啊，性子直，什麼都不怕，有什麼說什麼，可到了這個年紀，對於自己有所虧欠的兒子……真的是害怕極了。”
“我不敢面對那一聲“小璽”叫出之後，那轉過來的面孔……白以深，我很謝謝你這麼關心我們母子，可各家有各家的苦衷，各人有各人的無奈……”
“那……您愛歐陽少爺麼？”
“愛！怎麼不愛？！”
白以深突地笑了一下，“您剛才也說了，歐陽少爺是個心思細膩的人，恐怕和也是隨了鐘嵐前輩您。我覺得……您不必這麼憂心忡忡。”
“……”鐘嵐眉頭微微皺起。
“各家有各家的難，各人有各人的無奈，但天下母親是一樣的，很愛子女，而天下子女也是一樣的，對父母的要求……不多。”以深說著，澄澈的眸子有一瞬間的飄遠，“愛，就已經很好了。”
“小璽那性子，對待事物不是愛就是恨，總是對事物刨根問底……他想要的答案，我給不了她，這樣……他還會認我？呵……”
“誰都有秘密……”以深淡淡道，“我身上有個很醜的標記，我一直一直努力的瞞著少爺，我怕他見了這個標記會不喜歡我了……怕他見了，我和他的關系就不一樣了。”
“可後來，我處心積慮那樣隱藏，其實少爺早知道了，他說：我只知道你姓白，叫以深，是我的人。”
她抬頭看向鐘嵐，輕笑，“興許你的秘密，對他而言根本無所謂，鐘嵐前輩，不試著邁出一步，永遠不知道結果，難道您要和歐陽少爺永不相見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