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璽記得很清楚。
父親把白天麟帶回家的那天,他揹著書包從學校回來,夕陽如血,染紅了大半邊天空,那個走路一跛一跛的十來歲小破孩,穿著不怎麼合身卻很幹淨的白色襯衣。
她蹲在門口,手裡拿著一根小草,在那逗著搬家的螞蟻。
他走了過去,隨口便道,
“小跛子,你是誰啊?”
單薄的身影明顯僵了一下,而後抬起頭,齜著牙,眼睛笑眯成一條線,嘻嘻笑了兩聲,
“我叫……麻煩精!”
“……”
這什麼鬼名字?
還沒來得及繼續問,一道清冷到讓人不得不側目的聲音突地響起,
“麻煩精。”
“少爺!”
小麻煩精聽到少年的喚聲便立刻像只兔子一樣躥了起來,一跛一跛的走到少年跟前,往他懷裡一撲……
而後,那是白天麟對他說的第一句話,
“歐陽少爺,她只是腳受了傷,不是跛子。”
明明……
明明他才是歐陽家的少爺,卻一時間被一個不知從哪裡跳出來的少年唬的一愣一愣的。
而第二句話是,
“她的名字也不叫麻煩精,她叫白以深。”
語氣相當不悅。
原來……
不是誰都可以叫她麻煩精。
他們之間的關系,到底算什麼?
歐陽璽從來沒看透過,也不知道是看不透,還是不想看透。
五年前,白天麟答應和歐陽雨訂婚的時候,他雀躍至極。
不是為妹妹找到一個還算得上靠譜的歸宿,不是衷心的祝願,只是……
他和歐陽雨訂婚,小白的世界裡就不可能再只有一個白天麟了。
五年……
白天麟離開五年,他努力了五年。
可成果呢?
小白一句,“歐陽少爺,你不要開玩笑了!”讓他所有的期待全部落空。
或許……
他也該讓白以深知道,他從來都是認真的,對她,從來沒有開過玩笑。
只是……
她這烏龜一樣,遇事就縮的性格,她這老鼠一樣,膽小怕事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