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長青眼見師弟中瞭如此猛惡的毒,心中既痛且怒,忙奔過去扶了師弟看,卻看不出什麼特別來,當下撿了一把番僧的長劍躍到何綠嫣三人面前喝道:“敢問三位女俠是何人?我青海派與你無冤無仇為何要使這卑劣的手段害我師弟!”
何綠嫣冷笑道:“這是卑劣手段麼?試問如此暗器除了我五毒教,天下還有誰人能使?”
葉長青倒吸了一口冷氣,嚥了一口吐沫,道:“原來是天南五毒教的女俠,難怪。不知姑娘等幾位如何稱呼?”
那些番僧身上已經麻癢得入心入肺了一般,這時不約而同地都爬到了何綠嫣的面前磕頭,苦求道:“女菩薩饒命啊!癢煞大喇嘛了!救救我吧!”
何綠嫣眉頭微皺,道:“師姑,叫他們閉嘴!”
那四十餘歲的婦人頓時一躍而出,雙掌按在了兩名番僧的頭頂上,這兩名番僧立刻臉上泛綠,雙目上翻,喉嚨呵呵出氣,果不見出聲了。待她還要去按其餘番僧時,張無忌已躍出攔住她了:“前輩何必濫傷無辜?”
何綠嫣此時已在介紹了:“無忌哥哥,她是我師姑,姓白,單名一個鳳字,乃是我座下護法,又是什麼前輩後輩了?嘻嘻。”
白鳳數次被張無忌攔阻,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但卻不能就此退了回去,道:“我家教主吩咐,何必你來羅嗦?”
何綠嫣笑嘻嘻地道:“既然張公子發話了,你就饒了這些番禿的性命罷。”
白鳳立時躍回何綠嫣身邊,躬身道:“是。”
鄭玄此時已回到張無忌的身邊,見這女子如此聽張無忌的話,便躬身道:“這位是五毒教何教主吧?果然了得!還請張公子代為說個人情,先救救我二師兄。鄭玄感激不盡!”
張無忌正欲如此,當下抱拳道:“請何教主解了他們的毒吧。”
何綠嫣走到張無忌面前,仰面望著他的臉膩聲道:“救他們不難,無忌哥哥卻給我什麼好處?”
難得張無忌求到自己,此刻身邊外人雖多,但卻不能放過要挾的機會。這個聲音這副樣子令葉鄭兩名道士都不禁臉紅,但張無忌卻急於將崖下的師伯等人救上來,然後立刻去看趙敏,哪有閑情跟她羅嗦?當下厲喝道:“救便救!不救便不救!羅嗦甚麼!”
這聲暴喝聽得眾人都哆嗦了一下,有人想:“壞了,如此這惡女怎肯施救?”誰知何綠嫣竟閉目哆嗦了半晌,表情似乎如飲佳釀了一般,然後哈出一口氣道:“救便救,何必如此兇呢?”說罷帶領兩名屬下分頭施救了。
此時鄭玄忽然奔到一名番僧身邊,飛速將番僧的綁腿解了下來,拉開一看,竟然幾有三丈長,大喜,當下將他另一條褪的也除了下來。張無忌恍然大悟,也幫忙去解其餘番僧的綁腿,最後連他們的僧袍僧衣也扒下來搓成繩了,連在一起,再加上劉道士的繩索,竟也有三十四丈長,張無忌大喜,將這條布索放下去,喊了一聲:“二師伯!四師伯!你二位拾了掉下去的繩索,接了先上來吧!”
聽得山下數聲歡呼,不一會兒,繩索果然一緊,張無忌心頭大喜,忙教鄭玄拉穩了,自己去搬了一塊大石來,將繩索縛在大石上,踏住大石,虎視著番僧以及葉劉二道,令他們不敢妄動。十一番僧不久便解了毒,不是那麼苦楚後自覺大勢已去,待著也是無趣,便苦撐著先走了。劉道士的眼睛和鼻腔受創卻不是那麼容易複原,必須以大量清水沖洗,一日六次,目圍黑布,數日內不能見光才可複元。葉長青心中惡咒,卻無可奈何,哪有閑情救他人?當下也背了師弟翻山去了。
鄭玄雙臂較力上拉布索,不一會兒,崖下霧氣中露出一個人影來,看得張無忌和何綠嫣一起眉頭大皺,竟是張士信。
張無忌想要兩位師伯先上來一位,然後自己便可放心離開去看趙敏,誰知他們竟沒有會意,讓這個花花公子先上來了。
張士信上崖第一眼便看見了何綠嫣,喜道:“何姑娘!沒想到你也在此處!再次看到姑娘真是意外之喜啊!”
何綠嫣面上一紅,心想此人風流瀟灑,若在平時見到自然令人身心愉悅,但現下張無忌在旁,定會想多了,甚是不妥。當下臉上一寒,冷冷道:“何喜之有?萍水相逢,不必如此客套!”
張士信沒想到會在她這裡碰個釘子,心中頗感無趣,但他畢竟久經風月,又歷來臉皮甚厚,便哈哈一笑,道:“哈哈,姑娘定是哪裡遇到了不快,當真可惡!還好罵了小生幾句,當可略消心頭之氣。”
何綠嫣差點笑了出來,心道:“還是你會說!那姓張的小子有你一半本姑娘就不必費勁了!”開口輕叱道:“要想活命就閉口吧!本姑娘心情不好就會殺人的!”
張士信哈哈一笑,還待要說,緊跟在他後面的俞蓮舟已經上來了。張無忌當下對張士通道:“現下大夥兒還未脫離險境,張公子切勿大意,不如這樣,由在下親自保護閣下如何?”
有張無忌親自保護當然是求之不得啊,張士信立刻答應。張無忌對俞蓮舟和鄭玄道:“二師伯,鄭道長,敏敏現下正獨自一人在荒山上,甚是危險,此處便有勞二位了。”
俞蓮舟和鄭玄立刻點頭道:“正該如此,你快快去吧!”
張無忌拱了拱手,一把提了張士信便向東而去了。
要到趙敏落足的山峰須得繞過這段著火的峽谷,但峽谷北面的山岩極其陡峭,絕壁深淵比比皆是,張無忌心頭著急之下,許多兇險之處都懶得繞道,提氣大步跨越,嚇得張士信面無人色,眼睛都不敢睜開來。只聽耳邊呼呼聲響好一陣,突聞張無忌道:“張將軍,在下有一事不明,想要請教。”
張士信感覺自己還在大起大落呢,冰冷的山風吹得刺入骨髓髒腑,牙齒止不住敲擊地道:“什麼事啊!”
“張將軍可曾聽說過神衣門?”
張士通道:“略有耳聞。”
話音未落,張士信猛感重心遺失,砰地一聲摔在了山坡上,嚇得差點高撥出來。忙睜開眼來,只見張無忌站在面前切齒道:“張將軍,我念在你們張氏兄弟也是反元義士,當世英雄,不想對你動粗!在下只想弄明白,神衣門是否與你張氏兄弟有關?”
聽得此言張士信一怔,搖了搖頭道:“神衣門本公子略有所聞,但僅耳聞而已,所知甚少,又怎能與我兄弟有關?”
張無忌道:“此話當真?”
張士信坐了起來,整整衣衫發髻道:“千真萬確!首先我們三兄弟中我沒有,我大哥或有可能,但他心胸豁達,光明磊落,最恨那些雞鳴狗盜陰險狡詐之徒,而且大事他向來不瞞我,是以絕計與他無關!除非我二哥士德還多少有些可能。但我確實不曾知聞。張公子,本公子是當真敬你為當今一大英雄,句句實言相告,絕無半句虛言!”
如此張無忌又陷入兩難了,心想還是等範右使在時和他當面對質,此時自己倉促之間無法辨別是非了。當下點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