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夜已經很深了,但人們覺得一年來天氣從來不曾如這夜一樣可怕過。窗外,一道道閃電劃破了漆黑的夜幕,沉悶的雷聲劇烈地轟鳴,使人悸恐。在那轟隆隆的雷鳴散成一陣陣霹靂的剎那間,不禁使人驚心動魄。而霹靂仍在咔嚓嚓地響著,夜空中的烏雲裂開了,把金箭似的閃電從密佈的濃雲中射向大地。雷聲轟鳴,烏雲在燃燒,噴著可怕的藍色的火焰,天空在顫抖,大地也在膽怯地震動……狂風咆哮著,猛地把門開啟,摔在牆上。煙囪發出低聲的嗚鳴,猶如在黑夜中抽咽。屋外的雨,像箭一樣射下來!風在吼,雷在咆哮!天空在怒吼!
這是一座三層的危樓。
在風雨閃電的渲染下,顯得很陰森恐怖。
小鎮上沒有人會來到這裡,誰都知道,這座樓很危險。就連行乞者都不願來到這裡,然而,在這暴風雨中,屋子裡卻隱約傳出了聲嘶力竭的喊叫。
危樓裡很空,沒有任何傢俱,然而在這個雨夜,危樓的第二層,在那空無一物的地板上,躺著一個黑色的物體。
又是一道閃電劃過夜空!
那躺在地上的竟然是一個人,確切地說,是一個腹部脹起的人。那聲嘶力竭的喊聲就是從這個人的口中發出的。
閃電連續地劃過夜空,接著便是隆隆的雷聲,那雷聲好像從頭頂滾過,蓋過了那喊聲。
這人的年紀不大,溼漉漉的頭髮胡亂貼在額頭上,秀氣的眉毛擰作一團,綠色的眼睛幾乎要從眼眶裡凸出來。鼻翼一張一翕,急促的喘息著,嗓音早已沙啞。雙手緊緊抓著地上原就是慌亂鋪好的黑色斗篷。那斗篷早已被汗水浸溼。手臂上青筋暴起,臉部僵硬而扭曲,汗珠接連不斷的冒出。
“孩子們,你們……就快……出來了。西弗……死了,我不能……再失去你們……”那人自言自語,斷斷續續的語句,沙啞的聲音足以說明他掙扎已久。
又是一陣閃電雷鳴,屋外的雨扯天扯底地垂落,看不清一條條的,只是那麼一片,一陣,地上射起無數的箭頭,房屋上落下萬千條瀑布。那雨勢像天空破了個口子一般,危樓的屋頂已經始滲水了。狂風捲著雨絲像無數條鞭子,狠命地往早已破舊的玻璃窗上抽,窗縫裡已經鑽進雨水了,順著窗臺往下流。
啊……
又是一聲狠命的喊叫聲沒入那雷鳴聲中,那人的臉色突然變得鐵青,整個臉像機器一樣扭曲起來,牙齒咯吱咯吱,恨不得咬碎。吃力地蠕動著乾裂的嘴唇,卻發不出一點聲音。身體不住地戰慄,骨頭在身體裡一點點碎裂,身體裡的閃電一陣陣外衝,激盪起嚇人的青筋……
“啊啊啊啊……”這個人拽著身下的黑色布料,身體也弓了起來,想用力,可疼痛使他的力氣埋沒,只有疼痛襲擊著他,他只感到眼冒金星,只有劇烈的疼痛,想擺脫,卻更疼了,飽受折磨。
閃電一亮一亮的,像巨蟒在雲層上飛躍,一個暴雷猛地在窗外炸開……
那巨大的鼓鼓的肚子伸縮著,這個人勉強抬手撫上。
“拜託,孩子們……啊啊啊……”這種忍受不住的絞痛依舊籠罩著,只覺身下一溼,這人從身邊拿出一把十三又二分之一英寸長的小棒,對著自己顫抖地吟誦起來。
“雨下得真大……米勒娃。”矮小的弗立維站在一堆書上看著自己的同事。
“是啊。也不知道哈利現在在什麼地方?”麥格嘆氣。
“如果他再不回來作證,西弗勒斯有可能被送進阿茲卡班。”弗立維說道。
“這才是我最擔心的,西弗勒斯不會為自己辯護。但無論如何,西弗勒斯現在還在聖芒戈待著呢。”麥格皺眉走到落地窗邊,窗外的雨很大,電閃雷鳴的,讓人心悸。
“難道格蘭傑小姐都沒有辦法找到哈利嗎?”弗立維小心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