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這道密旨,寒風凌澈不用開啟,也知道里面說的是什麼,無非就是讓他儘快解決虞欣,杜絕謠言罷了。
但現在,面對虞欣,他還有太多的疑問,甚至,他的心他的情,都有些古怪。
理智告訴他,遠離她,甚至殺了她,是解決麻煩最好的方式,但他做不到,下不了手。
只能說,在他弄明白自己的變化之前,虞欣還不能死。
所以即便父皇連下三道密旨,他也依舊按兵不動,甚至吩咐了莫森秘密安排一切,只為送她去一個安全的地方。
“先生,父皇這道密旨,依舊是讓本王殺了虞欣。“將這明黃色的密旨合上,放回錦盒中,寒風凌澈看向堂下的周谷。
“那王爺打算遵旨了嗎?”周谷眼觀鼻,鼻觀心,斂眉垂首,神情態度較之以往冷淡了許多。
“先生認為,本王該遵旨嗎?”寒風凌澈不答反問。
“王爺深思熟慮,自有取捨。老奴不敢妄加揣測。”打了個太極,問題又丟回到了寒風凌澈手中。而周谷看似恭敬,實則疏離的態度,也讓寒風凌澈有些惱怒。
“既然如此,先生就先去歇著吧。這件事,本王自行決斷便是。”
寒風凌澈不再看他,轉而低頭全身關注的開始處理積壓的公文,周谷本欲解釋兩句,可抬頭看到寒王低頭不願多說,也只能就此作罷。
而府中上下,也因為這二人之間的古怪氛圍,所有人都顯得小心翼翼。
而此時,遠在千里之外的京城卻迎來了天子之怒!
“豈有此理!這凌城的官員都是群廢物!他們到底是怎麼辦事的!這樣的謠言竟然也能傳的沸沸揚揚!連京城的三歲小兒都能將那民謠唱的是朗朗上口!毀我天家聲譽,壞我兒英明,可惱可恨!”
御書房中,皇帝雷霆震怒,堂下官員跪了一地,卻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開口觸黴頭。
凌城的事他們也早有耳聞,起初還以為是荒誕之言,不予理會,謠言自然不攻自破,但萬萬沒想到,隨著時間的推移,這把火越少越烈,到了如今已漸成燎原之勢,朝廷方面雖嚴刑峻法,懲治了不少百姓,但卻依舊無法阻止其蔓延。
尤其是傳入京中之後,經京中那些讀書人的口,此事傳的是越來越難聽,甚至還勾出了一些宮闈醜事,影射皇家汙穢,訊息一傳到宮中,太后娘娘當時就怒極攻心暈了過去,十五個太醫連夜會診才將人救醒,只是醒了以後,太后娘娘不顧身體,每日以淚洗面,既是怒火難平,也是心疼遠在異地的孫兒。
而華妃娘娘為了不招人口舌,也是一早告病,閉宮謝客!宮中上下,為了幾句無稽之談,搞的是人心惶惶,宮外更是因為這點小事,弄得是民心動搖,也難怪皇上震怒!
御書房中,皇上的怒火顯然還在持續不斷的上漲。
“怎麼?你們一個個的都啞巴了?平時不是高喊著忠君報國嗎?現在都是死人嗎?”這些個酒囊飯袋,每年白領他那麼多俸祿,光吃飯不幹事也就算了,自己想幹點什麼事,就左一個死諫,右一個長跪不起,到了關鍵時刻,一個能出正經主意的都沒有!
“請皇上息怒!”一下午了,這句話,跪在堂下的幾個大臣已經說了無數遍,後背的衣服全讓冷汗浸溼,但他們也實在沒有別的話可說,畢竟這是個燙手山芋,誰接都只會焦頭爛額,為明哲保身,大家也就只能都長一張嘴。
“息怒!息怒!你們讓朕如何息怒!一個個的尸位素餐,依朕看,就應該先把你們這幾個拉出去砍了以儆效尤!”一聽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他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眾臣頭皮一麻,互相對視了幾眼,心中都是同一個念頭:那個誰誰誰,趕緊開口啊,再不說話,可就死定了!
“嗯?”皇上從鼻孔裡哼出一個字,神情更加陰沉。
眾人俱是小腿一軟,心中更加堅定了,決不當這第一個開口的人。
就在兩邊僵持不下的時候,太子寒風政卻在此時開口:“父皇,兒臣有話要說。”
“講!”
“兒臣以為,此事既然是從凌城而起,且事關寒王,與其我們在這裡爭執不下,不如派人前去凌城,瞭解具體情況之後,再做進一步打算。”